洪武九年正月初六,天不亮燕王朱棣就起床沐浴焚香,在礼部官的引领下到太庙敬告天地祖宗今日娶正妃。然后又到皇帝寝宫,请安敬茶、拜别父母。
皇后娘娘亲自起身为儿子正冠整衣。从乾清宫出来,太子殿下早就率领众兄弟和皇家仪仗等候着出发了,临安公主明国公主还有岳瑶一向与妙贞交好,也随着接亲队伍去魏国公府看热闹。
这边新娘家里,徐达也一早就把张氏接入府中,一起开祠堂上香,告知徐家列祖列宗长女妙贞今日出嫁,望祖宗保佑她婚姻美满、儿孙满堂。
今日妙贞凤冠霞帔,鲜红的嫁衣描龙绣凤华丽美观。喜娘一番涂脂抹粉后更衬得新娘子肤若凝脂,面如满月,一双杏眼顾盼生辉,唇上一抹鲜红显得娇俏可人。
张氏看着女儿今日如此美丽,又高兴又难过,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谢氏看到体贴地递过帕子:“姐姐这是大喜事,以后逢年过节去宫里总能遇到,何况这公婆、夫婿都这么疼爱她……”话没说完,自己的眼泪也流下来了,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牵肠挂肚总是避免不了。
张氏怕女儿在宫中想家,与姐姐商议后,让她随妙贞入宫服侍,妙贞把线娘也带走了。谢氏把自己的侍女翠姑也给了妙贞,再加上妙贞原本的侍女小福,一共四人作为妙贞的陪嫁奴仆嫁入皇宫。
妙贞梳洗打扮好,凉国公蓝玉夫人带着蓝敏儿,永成侯夫人带着谢润玉作为女方的闺阁好友来为她送嫁。三个女孩子小声说着悄悄话,缓解了新娘子不少焦虑。妙芸、妙琴也十分乖巧,在姐姐的闺房里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坐在姐姐身边,享受着最后的团圆。
众女眷在闺房里等着,忽然一阵礼乐从外面远远传过来,有丫鬟来报:夫人,燕王殿下的迎亲队伍己经到府门口了。谢氏和张氏连忙起身,向大厅走去。喜娘嬷嬷们也连忙过来对新娘子进行最后的检查。
不一会儿临安公主和宁国公主、岳瑶进来了,众女眷连忙行礼。宁国公主看妙贞穿衣服婚服,美丽端庄的样子不由夸赞道:“四嫂嫂今天可太美了。”
临安公主看到谢绮玉也在,非常高兴:“谢二小姐也在,真是太好了。”妙贞连忙起身拉过两位公主,指着自己的两个妹妹说:“公主殿下,这是我的两位妹妹,二妹妙芸9岁了,三妹妙琴7岁。”临安公主打趣说道:“贞儿你们一家都是美人胚子,以后你们可要常进宫探望姐姐,这样我们就能常见面了。”妙芸和妙琴连忙点头。
临安公主对对谢绮玉说道:“过了元宵节我与母后说一声,你到我宫里住一段时间陪陪我可好?”绮玉连忙答应,两位公主都特别高兴。
宁国公主对妙贞说:“嫂嫂你跟母后说,让你二妹妹妙芸也去我宫里住几天陪着我,她就比我小两岁,我俩能玩到一起。”妙貞笑着答应。妙芸一听,又激动又紧张,脸都红了。
不一会儿礼乐又响起,喜娘连忙给红娘子盖上红盖头,一群人有条不紊扶着妙贞往大厅走去。大厅里,徐达和二位夫人正襟危坐,喜娘把妙贞扶到燕王身边后就退下了。
徐达看着女儿和女婿,强忍着泪水吩咐道:“孩儿在徐家15年,今日蒙圣上和皇后娘娘不弃,将你嫁给燕王殿下为妻。你到宫里后,要孝敬圣上和皇后娘娘,照顾好夫君,恪守本分,为燕王操持家务。”
妙贞连忙躬身行礼说道:“女儿谨记父亲教诲。”
张氏哽咽地说道:“女儿到婆家后,要做好夫君的贤内助,与燕王殿下举案齐眉。”谢氏也连忙说道:“好孩儿,婚后要听皇后娘娘的教诲,敬重夫君,和和美美。”
妙贞再次躬身行礼:“女儿谨记两位母亲的叮嘱,愿女儿走后,母亲保重身体。”说到这里,泪水已夺眶而出。
燕王看着岳父岳母斩钉截铁地说:“蒙魏国公青睐将掌上明珠许配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和她过日子,请岳父岳母放心。”
喜娘把一根红绸一端递到新郎手里,另一段递到新娘手中,扶着新娘向府外的车驾走去。徐达的家眷还有太子一行人也跟在后面。
到了门口,允恭俯身蹲下,把姐姐背进了喜轿。一行人一看新娘上了花轿,纷纷与魏国公告别后,翻身上马朝着皇宫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轿子抬起的瞬间,允恭在外面哭着说:“姐姐到了宫里好好照顾自己,我在家会好好照顾父亲和两位母亲的。”
迎亲队伍走后,魏国公府瞬间安静了下来,徐达看着一家老小都是泪水涟涟,心里一下子觉得空落落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于是吩咐允恭:“你和管家送母亲和增寿回别院吧,你姐姐刚出嫁你母亲肯定心里难过,你陪她住几天。”允恭连忙答应。
徐达又吩咐谢氏:“我去卧室睡一会儿,吃饭也不要叫我,任何人都不要打扰。”说完就垂头丧气地进内室了,心中怅然若失苦闷不已。谢氏本来心里也有点难过,听妙芸说宁国公主想让她进宫玩耍,这点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满脑子想得都是再给女儿做几件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