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南岳伽纱公主求见。”刚下了早朝,萧九重正在钦安殿里和雍王说话,殿外传来了内侍的禀告。
正和萧九重说着雍州各种事宜的雍王闻言一怔,很快便笑了起来,“听说伽纱公主号称南岳第一美人儿,南岳王为太后贺寿,却特意将她带来,所图明显啊。”
萧九重抬眼漠然道:“皇叔说笑了。”
雍王摆手道:“这可不是说笑,陛下已近而立之年,无论如何,宫中也该进人了。便是别的陛下都不在意,但国家无嗣,总归人心难安。”
“皇叔所言,朕心中有数。”
雍王神色有些古怪,皇帝对立后纳妃之事竟然如此排斥?
难不成当真……
想起私底下某下传言,雍王连忙在心里摇了摇头,将这大不敬的想法压了下去。
雍王站起身来,道:“罢了,陛下心里有数便好。既然伽纱公主求见,陛下总是要见见的,老臣这便告退。”
雍王退下后不过片刻,伽纱公主便在内侍的指引下踏入了钦安殿。
看着高坐在大殿上的玄衣帝王,伽纱公主也有片刻的晃神。
伽纱公主自诩容貌出众,身份高贵,眼光自然也是极高的。
在南岳多年,她也未曾遇到能入眼的男子,之所以答应王兄来大靖和亲,也不过是抱着为国捐躯的心态罢了。
至于大靖皇帝长什么样,她并不在意。
直到前两日入宫觐见,看到萧九重时她才为他的容貌气势所慑,今日再见也依然难以平淡相待。
萧九重容貌极其俊美,与南岳男儿那种常年被阳光照出的深色肌肤不同。他肤色白皙如玉,甚至比伽纱公主自己还要白。若是寻常男子长得白皙清瘦,伽纱公主心中定要嫌弃的。
但萧九重的容貌却又如浓墨重彩,眉飞入鬓,凤眼凌厉,容颜身形即便带着几分病气和消瘦,也依然如一柄锋利而挺直的宝剑。
暗藏锋芒,触之见血。
“臣女,郑伽,见过大靖皇帝陛下。”伽纱公主恭敬地行礼。
南岳虽是一国,却对大靖称臣,因此伽纱公主自称臣女,并不是自降身份。
萧九重平静地道:“伽纱公主不必多礼,平身吧。”
“多谢陛下。”伽纱公主拜谢道。
“公主今日入宫,所谓何事?”
伽纱公主道:“回禀陛下,前日王兄意欲献给陛下的国宝失窃,臣女和王兄这两日查询也回想颇多,有些事情想要禀告陛下。”
萧九重挑眉,“此事何劳公主?”
伽纱公主歉然道:“王兄昨晚不慎染了风寒,不敢冒然入宫,还请陛下见谅。”
“原来如此。”萧九重不置可否地道。
钦安殿外不远处,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内侍避开了侍卫,转身匆匆朝着寿康宫的方向而去。
寿康宫里,太后今天穿了一件桃红色锦绣衣衫,倒是显得比往日喜庆年轻了几分。
坐在太后下首的是头发花白,留着长髯的承恩侯。
承恩侯下首,还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他相貌也算出众,只是气质有些阴沉尖锐,令人难以亲近。
“娘娘。”卢雪姑姑从外面进来,看了一眼承恩侯和那中年男子,低声道:“南岳那位伽纱公主进了钦安殿。”
太后点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等到卢雪姑姑退下,太后才看向承恩公道:“大哥,这次的事是绍儿行事不妥,连累了秦家。不过你放心,秦家的损失,我自然会从别处补给你。”
说罢太后又看了一眼那中年男子,道:“轶儿已经年过三十,也该做些正事了。”
闻言那中年男子这才看向了太后,神色有些动容,又忍不住看向承恩侯。
承恩侯自然明白妹妹是什么意思。
秦轶本是他的嫡长子,他也一直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谁知道多年前,老父亲过世前却当着整个秦家和众多亲友的面,将年仅十几岁的三子秦轲拉到跟前,说:“此子必为秦家未来梁柱。”
说完这话,老爹撒手人寰,却给秦家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也让原本意气风发的秦轶变得无精打采,一次科举失利之后,更是一蹶不振。
承恩侯心中是有些怨自己父亲的,因为他一句话,秦家如今兄弟不睦,父子不亲。
三子秦轲也因为这份压力,以及父亲对兄长的偏心,家中兄弟的排挤,渐渐和秦家疏远。
“父亲老糊涂了。”太后淡淡道:“轶儿才是秦家的嫡长子,以后秦家自然还是要靠轶儿的。轶儿也要自己振作起来,你如今这个年纪,也该做些正事了。”
秦轶有些羞愧,“侄儿这些年荒废学业,只怕要辜负姑母的厚爱。”
太后道:“科举不行,就去从军。秦家不缺科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