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上,与他们对抗,给他们找不痛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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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枂趁着郑月海还在京城休养,未曾启程回南都之时,频繁到客栈找他聊天。
“郑先生,你会不会嫌本宫烦啊?”昕枂想起赵朗辞之前嫌自己烦的样子,端了一杯茶,以后辈的姿态诚恳地递给老先生。
郑月海如今对这个长公主好感倍增,慌忙扶她:“公主殿下!老夫怎么敢当啊!老夫如今住殿下的、吃殿下的,银子也是花殿下的,殿下对老夫大恩,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了,不必如此。”
昕枂笑着,重新落座。
“郑先...那个,本宫能随他叫你一声舅舅吗?”
郑月海愣了愣。
昕枂就当他默认了,甜甜地喊了声“舅舅”。
“舅舅,我想知道朗郎的全部事情,舅舅要是不嫌麻烦,我可以每天来这里陪舅舅喝茶,还望舅舅一定把他的事情都告诉我。”
郑月海想起民间有传闻,长公主是内阁用来对付司礼监的细作,有些犹豫。
“舅舅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这样吧,我告诉舅舅一件事,还请舅舅千万不要告诉朗郎。”昕枂红着脸,有些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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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连日来老是往宫外跑的缘故,内阁递呈经司礼监审阅过的折子,她都没有时间看,回宫后只得熬夜阅完,以防第二□□会上有臣子“抽查”时,她对答不了。
一来二去都是这样,她上朝时就开始精神不济,频频犯困。
尤其是当户部的官员上前汇报地方开支工作时。
“殿下,臣的提议,殿下认为如何?殿下?殿下?”
昕枂正在打瞌睡,听见有人在喊她,骤然吓得直起了身。
“是...是...咳咳咳...”她一时慌张心急,被口水呛了一下。
“冯玉安,沏茶过来。”赵掌印盯了眼帘内的人,吩咐道。
冯玉安把茶沏来,正要端进帘内,却被他伸手接过:“咱家来。”
何时见过赵掌印亲自给人递过茶水?可他一听长公主咳嗽,却径直把茶端进去,还屈下身来伺候。
“殿下。”
昕枂窘迫不已,袖子掩面咳得满脸通红,接过他的茶杯,他则顺势蹲下,在给她整理袖摆。
袖内藏着的几本手抄本露了出来。
他勾唇笑了笑,帮她把其中一本关于户籍制度的本子,翻到户籍统计那一页,然后起身走出帘子。
昕枂看了看他翻开的那页,顿时明了,连忙用茶润过喉咙后,把自己见解说了出来。
这回侍郎秦大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殿下英明。”
昕枂松了口气,赶忙朝帘外的赵朗辞望去,恰好他也在看自己,她朝他展开感激一笑。
赵掌印抿了抿唇,微微收回目光。
昕枂拍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不要露困,可听着听着,忍不住又要犯困,前方的绯色身影,悄悄往她这边靠了些,替她遮挡了一片阴影。
“臣觉得这件事得殿下来定夺!!”工部与户部的人吵得不可开交,户部的人又跳出来叫长公主。
此时昕枂靠在凤椅椅背睡得一无所察,在她面前的赵朗辞笑了笑:“殿下想让你们各写一份论述,等殿下阅过,谁写得好就采纳谁的。”
“殿下心里怎么想,你怎么会知道?”户部官员怒,“殿下!殿下!”
昕枂还是被这些人吵醒,一睁眼就见赵朗辞挡在自己面前,在对自己笑:“殿下与其听他们争论,也不好偏帮谁的,还不如看看他们谁的论述写得好,是不是?”
他一句话道明了事情缘由,即便昕枂刚刚在瞌睡中醒来,也清楚明白。
“嗯,是!是的!”
户部和工部的人再无话可说。
冗长沉闷的朝会还在继续...
昕枂这会已经努力把自己眼皮撑大,发狠心掐了自己大腿两下,疼得她泪水直流。
刚开始效果还挺好的,随着痛觉消失,她整具身体摇摇晃晃的,连掐腿的气力也没有了,眼前五爪金龙的金柱子,游龙像滑脱了出来,卷进梦中一般...
慢慢地...慢慢地...头快将磕撞过去之际,有人拿了个小软枕过来,垫在了坚硬的椅背上...
睡醒过来后,发现朝会还没散。
龙座上的小周昱也有些绷不住,表情有些松动,昕枂此时感觉肚子一阵痉挛,眼前阵阵发黑,原来是自己今日起得晚了,早膳也没吃,眼见朝会快超出往日时间了,却还没能散的意思。
她饿得咽了下口水,伸手揉了揉肚子,旁边立马有一碟小巧的棋子饼递来,她抬头一看,发现赵掌印还在看着自己,伸手指了指她面前的棋子饼,随后又转身过去继续聆听臣子的意见。
昕枂把小饼干吃进胃里的时候,内心阵阵熨帖,忍不住甜蜜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