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寒年斥了一句,匕首轻轻划过手心,血沫横飞,她抬手在两人肩膀上各自一拍,转身领路,“跟上,再掉队没人能救你们。”
雾气笼罩整个洞穴,走到独木桥尽头的三人一路狂奔,踩着通往水下的楼梯跳进水里,浮起来已是水潭密布的毒气洞。
一见他们冒头,胖子和解雨臣赶紧过来把人拉出水面。
边上就是通道,五人干脆钻进去,闷头只管往前冲,直到出现光亮。
出了山就往湖边走,裘德考的队伍把他们救下来,队伍里的医生对六人进行分别的抢救。
没过几个小时,解家人和霍秀秀来了,解家人接解雨臣,霍秀秀带着奶奶霍仙姑的尸体同解家人一块离开了巴乃。
董寒年在营地里的第二天傍晚就醒了,经过这么多天,她之前的伤势已经基本结痂,唯独手上几条口子层层叠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人抓去当了诱饵一样。
第三天早晨,霍秀秀打来电话,问她银行卡号,方便把这次行动的报酬结了。
霍秀秀说完这些停顿片刻,又说:“对了,小花哥哥给的报酬会一并结给你,‘三叔’那边……应该也会很快。”
一份工三份钱,董寒年心里盘算着,划算归划算,就是有点费命。
她内里亏损得厉害,当地人的草药有些效果,明显能感觉出来恢复速度快了一倍,这天下床走动正看见吴邪坐看着不远处张起灵的背影,一个人出神。
张起灵看见了她,一如既往地沉默,走开。
吴邪依旧没有动静,董寒年走过去:“‘吴三爷’,坐这儿发呆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吴邪回神,笑了笑:“大家都在养伤,底下的人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碰,人都要发霉了。”
董寒年轻嗤:“发霉不挺好?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自在。”
“不会觉得无聊?”
董寒年微勾起嘴角,戏谑看他。
吴邪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心中暗骂自己多问一嘴做什么,发呆那不是小哥常做的事嘛,也没发霉啊,就是不知道小哥他会不会无聊,反正自己会觉得,其他人更不知道了。
人各有喜好。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吊脚楼附近的全部声音被收入耳底,潘子的轮椅声逐渐靠近,后院胖子在和张起灵说话,话题有关于离开。
董寒年闲适地打了个响指,站起身,侧头道:“别忘了我的工钱,不是谁都会免费打工,走了。”
吴邪:“……”他像是那种会忘记事的人吗?
董寒年的身影渐行渐远,似是摸出兜里的手机接了个电话,与那头的人相谈甚欢:“攀岩……我还在巴乃,回去了先歇个把月……”
真是个难以评判的女孩,吴邪轻叹了口气,爱财这点倒有些和胖子相似。
“‘三爷’。”潘子唤他。
吴邪点头回应:“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
或许像是董寒年同另一人电话里说的那样,等到傍晚用饭时,吴邪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只是留下了银行卡号,连人带机车消失在吴邪的视野里。
吴邪稍许感到意外,转而释然,今后他们不会有旁的交集,走便走了。
胖子遗憾地连连啧叹:“这妹子挺有意思,来时骑个机车,我都差点以为是来这里旅游的,走了吧就这样悄咪咪的,跟小哥突然失踪一样。”
瞧见旁边张起灵的一记淡然眼神,吴邪好笑拍胖子一下:“得了吧你,少说两句,赶紧吃饭。”
……
到了第六天白天,吴邪照常出门晒太阳,医生说这样利于恢复,却忽然见到让他惊讶的一幕,张起灵穿戴整齐,一问边上的人才知这人是要离开。
吴邪心中惊惧,走过去问:“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去完成一件事情最后的步骤。”张起灵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进背包,“我没有时间了。”
得知裘德考从张起灵处得了两个环,就是张起灵背包里那两个,吴邪不理解,干脆大吼胖子的名字:“人呢!?小哥他娘的要跑!”
胖子从屋里出来,一副已经知道怎么回事的模样,拍拍吴邪劝道:“强扭的瓜不甜,咱们怎么说,也算是局外人。”吴邪闻言要发火,他又说:“你的局,未必是小哥的局。”
吴邪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他叹气的次数实属直线飙升。
张起灵一人一包,如吴邪初见他时,再一次消失。
吴邪想起来件事,转头问胖子:“那天你和小哥在哪里聊的?董家那姑娘是不是也知道?”
“就在后院。”胖子挠挠头,“你觉得她那耳朵,怎么可能没听见,她和咱们不过萍水相逢,要没这次的事,说不定碰到都是好多年之后的事了,没准儿一辈子都遇不着,人没道理特地和你说这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