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沉多时,莘莘高三学子结束一天的课程,一个接一个走出校门,步履声或缓或急。
魏冬喜拖着缓慢的步子走出校门,垂眼翻看手里巴掌大的屏幕。
许是上一天课,要不就是看黑板要不就是看纸本,在有光照但不明亮的夜里看光屏有点费眼,魏冬喜关掉手机,仰脖抬头望夜眨眨眼缓了缓。
加快步伐、加到变为跑,轻快地左右侧身绕过挡道的人,打算赶紧跑回家再看。
魏冬喜火速洗洗收拾,睡前窝在被子里看……好家伙,设为三天不可见了。
无语死啦!
魏冬喜从床上一个挺身支起,他不会是故意跟着她设的吧,以前咋没看出来他这么……算了,忍。
不过,就她已经看到的,他好像……真的会做饭~
她不会,这不就是完美互补的搭档,简直天生一对。
魏冬喜在床上花卷般滚来滚去,滚累了拿过手机,点开聊天界面,没忍住打了几个字,但就是一直下不了手点发送。
算了,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他了。
她可真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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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之前完成这六篇文言文的所有重点句的理解性默写,囊括了所有角度,高考出题基本不会超出这个范围。”
“不收,下课我会在屏幕放出答案,自觉对照着改,有问题上课再提。”
江彦抱着一沓交错分好数量的题纸下台,按顺序分给每一列的第一个人,由此往后传。
“这是第一部分,改完自己整理好,之后钉到一起。”
魏冬喜拿到到手的两张联页,小心地分出前面人手指攥印较浅的那张,并找到第一页,把页面弄整齐。
朝后递卷这种事每个人都已经信手拈来、行云流水,他们这列还是最后开始递的,这会儿别桌的最后一位基本都要拿到了。
快要成最后一个拿到题的宋识棋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的后背。
别人是头也不回地手伸后面给接或直接一放,魏冬喜把反的转正,跟端茶一样平拿好一点不偏地把纸页献到他桌上,放完立马转回头写。
好歹放好还算是跟右边不慌不忙的赵常乐同步弄好。
宋识棋:“……”
窃喜的魏冬喜唰唰写得笔尖飞扬,第一篇就是《师说》的“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连题都在无声夸她,不愧是她魏冬喜,真是干啥啥都行,递题这种简单的小事都能让她抓住机会刷下好感,机智如她~
……
下课期间,都在改题,几乎跟上课时一样在沉寂中忙碌。
魏冬喜观察自己写错的地方,写了几十遍鞿字,她刚把戍上连着的一笔漏了。
仔细观察,第一个字大的革独立在最前面,第二个小革被上方部首压着,不是独立在前,先鞿再羁,抡一遍顺序,她不会写反位置了。
宋识棋从后门进来走近座位,看着她把改完的题纸夹进书里,书里同一个位置夹有其它眼熟的题纸。
心里一动,冒出一个怀疑但略过的想法,他放慢脚步声走近:“魏冬喜。”
“嗯?”魏冬喜停下手头的事,右转仰头看他,眼里是状若人畜无害的希冀~
“看下……”宋识棋眼睫张合,“你的课本。”颀长的手指已然不动声色地搭上课本边缘。
魏冬喜下意识点头:“噢。”
话音刚出,已蓄势的宋识棋直接抄来,就站在她旁边,抬头翻到可疑的那页,凭记忆,目光直接锁定到那一题。
……那个闲得蛋疼的人果然是她。
横线上是正确的“在乎山水之间也”黑笔迹,但前一句的“醉翁”两字附近有下笔偏重擦不平的字,2B铅笔印或深或浅,勉强能拼凑看出是“魏冬喜”三个字。
后知后觉的魏冬喜这才想起什么来,“那啥、我想先……”忐忑不安地伸出手,意欲拿回来。
眉头逐渐拧起的宋识棋抬手避开,魏冬喜预感不好地悻悻然缩回桌上。
在乎后面几字的附近,重复写了又擦好几遍他的名字,也亏得江彦改一堆还能注意到,真是难为他了。
看到夹在三字中间的某两个字,霎时脸黑的宋识棋指尖一颤,听见课本一下子拍合的夹怒啪声,魏冬喜心里一咯噔。
“魏冬喜,你很闲?”宋识棋瞪眼趴在桌上缩成乌龟的魏冬喜,一把放回桌边角。
魏冬喜哆嗦着手把课本抓回来,头埋得更深了,“没、我很忙的……”
宋识棋冷笑:“忙到在自己作业上写别人名字瞎冠称号?”
魏冬喜挣扎狡辩:“你看错了。”
“你心知肚明。”
“……”无语了,他怎么知道的。
魏冬喜严重怀疑一班的语文老师,江妍出的题,提了一嘴分了一班一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