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久了,莫名会生出“这人是我吗?为什么这个人是我?这是我啊?”之类的陌生感。
魏冬喜忽然意识到一点事实,那就是:她皮肤都没宋识棋白……
唉……
魏冬喜擦把脸手,走到床边,面朝天花板直直倒下载进去,闭上眼休息,希望恢复点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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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一桌也是魏冬喜爱吃的菜,父女俩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但一声不吭。
混着番茄扒完最后一口饭,魏冬喜喝口水,在厨房洗完碗筷后收拾厨余垃圾,勾起垃圾袋:“爸,我出去散散步。”
魏怀榆这才盯了她一眼,眼神忽明忽灭:“早点回来。”
“哦。”
关上门前才隐约听到魏怀榆憋出来的一句没事。
魏冬喜愣了下,下楼了。
……
丢掉垃圾,魏冬喜徒手精准拍死胳膊上的蚊子,一指不屑地弹飞蚊子尸体后,拖着懒散的步子穿过两条马路,慢悠悠地晃到兰皋正门一侧,沿着正门所在的白墙一点一点慢走散步。
踩在参冰夹水的余雪上,“嘎吱”一声脆响其实还挺好听的,至少还可以再考一次不是么?
兰皋已经放假了,校区上方的天空几乎黯淡无光。
这条既宽又长的路,她不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心态走过了。
就在遇见宋识棋的那天,当天回去找陈铀问完后,她没忍住跑到这,想进兰皋看看高二一班的教室,如果顺利的话,还能找到他坐在哪个位置。
当时还是夏末秋初,路边的广玉兰树还剩一些晚凋的花。
魏冬喜观察了门卫的位置和正门大门,正门不高,对于魏冬喜来说绰绰有余,当着还算尽职尽责的保卫的面翻进去是不太可能的,保安也不会随随便便把她放进去。
其实这些都是小问题,主要是魏冬喜看到正门有三个无死角摄像头,肉眼只看到三个,指不定哪还有呢。
魏冬喜沿着墙找到保安看不到也听不见她翻墙声的可行点位,当时她瞪大眼看了一圈没发现摄像头后,提腿就想爬上树翻过去,爬树这种事对她来说小事一桩。
这树种的位置、长的还算结实的树枝……
不就是用来翻墙的嘛?
但是吧……当时她就未雨绸缪地早早冒出了未来可能要转学的念头。
抬起的右脚尖搭靠在没多粗的树干上,还脚欠地踹了几下,与茎叶紧密连接生长的大朵广玉兰花可能是快凋敝了,愣是被她踹下来两朵,一朵掉在她脑袋上,一朵掉进兰皋的墙内,她没看见,但听到掉落的声音了,也许还不止一朵。
她就在想……万一哪天她要是真能转过来。
如果翻过去被墙内看不见但可能存在的摄像头逮到,或者正好被罕见经过的在校人员发现,再很不幸地记住她这张脸,见她这鬼鬼祟祟的样大事化大可就不好搞了。
虽然是在晚上。
日后要是进来,随便倒霉一点在审核时发现她是有“案底”的违规分子,那就凉凉了。
虽然这番想象略显杞人忧天加超前,但这种情况是完全可能存在的。
多少人就是被这点不曾在意不以为然的一点细节意外绊倒,变成其实也没干过什么事的悲催倒霉蛋。
没办法~世风越进步越……咳、说得好听是严谨~
她现在进去顶多只能看到他的班级在哪、坐在哪个座位,还是得把目光放长远~
啧,当时的她连选择都没确定做出,就已经在算计以后的事了。
踩着积雪的魏冬喜收回回忆,鼻尖仍萦绕着一点冷冽的清香,抬头望树,路灯的余光浅浅映出魏冬喜没什么表情的脸,显得眉目愈发深沉。
兰市全年温度偏高,这个时候,一年四季常绿的广玉兰树开了不少大方怡人的白花,比那天稀落的几朵好看多了。
魏冬喜不喜欢兰市的气候环境,但她喜欢兰市冬天里可能会开花的广玉兰树。
忆及今天的事,尽管已经经过了一□□躁歇气,心态仍在崩溃瓦解,但没一开始的歇斯底里了。
魏冬喜闷闷地转身,在路灯下慢慢踱步回去,死死地盯着地面,碰到小石子就脚欠地踹飞解气。
再来就再来,又不是希望灭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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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冬喜回到家后,努力从悲痛中回过神来,沉下心捡起收好被自己甩了满地的课本卷子。
开学后,魏冬喜竭力摁捺住自己总想往兰皋跑的冲动,省出更多的时间花在学习上。
充实而麻木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快到期末考试结束,快到完成定好的暑期作息计划。
快到她又在入校考当中考了个第六名。
因为这玩意儿不是跟同一批水平相当的人竞争,运气不好的话,多碰到一个那种实打实的学霸就要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