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调皮捣蛋的,没有啥不敢说的,不敢管的,大家都说他仗义。可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仗义全仗着他老子。”
“他老子是干啥的?”
矮光头看不起地撇了保安一眼,“你当然不知道了,不好好学习,中学都没上吧?他爸是县中学教物理的,没权没势白丁一枚,可东岭县从县长两口子到科员,方方面面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爸都教过。就是前任县长从外地调来的,跟他爸没瓜葛,却娶了个本地媳妇,立马成了他爸学生的女婿。你说,他在咱们县里好使不好使?”
保安刘胜这下可服气了,他把手伸进大檐帽里挠着头,“他爸一定对学生挺好,不像我们小学的班主任,那老妖婆子可刁了,想起向家长告状的事,就想拿弹弓子砸她家玻璃。”
“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哪天你恨上我了,再砸了我的车玻璃。”矮光头催促保安去工作。
“站长,我想跟你说个事儿。”是青年电工蹑手蹑脚地凑近了,似怕人听见低声说道。
“小肖啊,你有啥事?”
站长不知年轻人要说什么,这孩子是新调来的,家是哈尔滨香坊的,工作表现还可以,平日里不多言不多语。他点头让对方说吧,摆出一副赏识和信任的样子。
“我是想替我师父说句抱歉,他刚才的态度有些过激了。站长,你可能不知道,我师父家里出事了,他爱人得了重病,诊断是晚期,县医院的大夫说熬不过半年,全靠着杜冷丁和吗啡撑着,止疼药不够啊,还得到处掏弄烟膏。师父确实挺难的,搞的他焦头烂额,情绪化了些。”
“这么严重啊?欸,家里有困难,他也不吱一声,这个老吴啊!”闻听此事马站长显得非常痛心,他连打咳声同情老吴的不幸。然后话锋一转,又关心起青年职工的生活,问寒问暖,当得知职工宿舍的窗户漏风后,马上表示要打报告申请维修费,还叮嘱年轻人要好好工作,鼓励他就像一张大有可为的白纸,一定能画出幅好画来。
当小肖要工作去时,马祥把他喊住,让他讲讲啥是漏电保护器,刚才的事故照明又是怎么回事。就在墙边的开关箱前,青年人给他实地讲解,还扩展开来列举了许多事故案例,线路错误安装的危险。
站长的个子实在是不够高,翘着脚尖都差一块,为了更清楚地对照观看,他还找来一块木方子,垫在脚下勉强与一米八的电源箱平齐。
咱们再说离开的那对表兄弟,开车的自然是表哥王超,表弟刘红光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至于接站来晚了,是因为车子出了故障,换正时皮带耽误了时间。
东岭县城是座小城,整洁宁静,花团锦簇,主干道呈井字形布局建在山坳中。这里没有耸入云霄的高楼大厦,没有光彩炫目的霓虹广告,更没有熙熙攘攘的来往人流。
小伙子还未饱览够美丽的街景,汽车一脚油已经冲到寂静的郊外了。这里是山区,视野里除了参天大树,就是缓坡陡崖,连绵起伏的山势并不高,多是低山丘陵。偶尔能望见谷地里的溪水,在晚霞的映照下泛着粼粼波光,像极了漓江碧波里的竹排,一列列拥挤在一起,随波漂荡。
归乡的游子为眼前的葱绿震撼住了,前几次来不是过年,就是清明,那时的树枝上光秃秃的,就是常绿的松柏也没有眼下的茂盛,绿得不如这般透楞。
“小光,大姑、大姑父好吗?”
听到问话,他收回目光回答:“都挺好的,他俩工作忙,脱不开身,让我做代表来给舅们祝寿。我妈带的是毕业班,眼下正是裉劲儿的时候;我爸要考试,他们电厂即将搬迁到虎石台,年纪大的去新能源看守风力发电机,上岗得有三证,低压、高压、攀高合格证。”
“风车我知道,咱们村北岭上就建了个风力发电厂,一个个戳在山坡上,那大家伙有一百多米高。姑父都多大年纪了,还要爬高啊?能行不?”当晚辈的很为其担心。
“没办法啊,干啥得吆喝啥呀,再过几年也就退休了。风力发电是特种工种,十八岁到六十岁允许爬高。我想让我爸按发电运行特殊工种五十五岁提前退休,何必去法库遭那份罪呢?在风场干十天,回家休息五天,撇家舍业的。这么大岁数了,还得天天背题库,记不住啊,让我帮他背,我都能答80分了。”
开车的砸吧着嘴表示不容易,他目视前方熟练地在盘山道上急转急行,像一尾游弋自如的泥鳅鱼儿。
“小光,在沈阳没有这么窄的道儿吧?刚才宽一点儿的是省道,这是乡道了。我记得上次去沈阳看大姑,你们家前面的是八车道欸,那要是开起来一定超爽。”表哥羡慕地说。
“没法超爽,车子开不起来,不是堵车,就是堵道。”小光嘲讽地哼了一声,“原本是八车道,可一年到头总有几道被围栏围着,不是建地铁,就是下管子,靠黄了路边多少买卖铺子了。有时刚下完煤气管子铺好沥青,又扒开下电缆,毋庸置疑自来水管道、供暖管道,下水管道,也要例行维护,各部门都排着队呢。我有个同事,早晨起来围着小区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