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时,众人相送,回时,府门寂静。对此,谢渝内心早已毫无波澜了。
负责人一早就把归元山庄四公子要到谢府暂住一段时间的事禀告大夫人了。这不,人刚进府,就被请去客厅了。
谢府单单从一个大门,就看出了其财力的雄厚,更别提接待客人的地方了。柱子上用孔雀石为原料来描绘,金粉作修饰的谢家商业图,在阳光的照耀下栩栩如生,景德镇的汝窑,十金一钱的明前新茶,紫砂壶,黄花梨。
元徽看着都替元商惋惜,这财力。大老爷谢算看着元徽的样子,尴尬地说道:“我谢家世代行商,虽有几分薄产,但毕竟是商贾之流,让元四公子见笑了。”
薄产?“谢老爷说笑了,谢老爷虽是一阶商贾,却有一份爱民如子的善心”。
元徽这句话既挫了谢算的锐气,又给了他一顶金帽子,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哪里,哪里,只是略尽些绵薄之力,不足挂齿”。谢算喝了一口茶,接着又说道:“还要感谢元四公子将小女送回来,我已命下人收拾出了一个院子,如若公子不嫌弃,待事情办完后,还可再住上一段时间,届时也可仔细欣赏一下我江南的秀丽风景”。
“多谢谢老爷的款待,叨扰了”。
“公子严重了”。
松竹院
“老太君,二小姐来了”。
正在小憩的老太君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淡淡地说道:“那就让她进来吧。”
“是”。
谢渝穿着一身紫色罗裙,缓缓走了进来。“给老太君请安。”
老太君“嗯”了一声,开口说道:“此行,可有看上眼的世家公子?”
谢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虽然跟随阿姊去归元山庄参加选亲,但一直都住在归元山庄为前来选亲的世家贵女准备的候选院中,并没有出去与人见面,所以并没有什么看上眼的世家公子。
“听闻这次是归元山庄四公子送你回来的?”
“回老太君话,是的。那日幸得元公子搭救,我才能免于坠崖。”
老太君缓缓说道:“秀姑,把我那件珍藏多年的金丝软甲给归元四公子送去,就说是我感谢他救了渝丫头,送的谢礼。”
“是的,夫人”。
谢府老太君祖籍上京,出身骠骑将军府,是已故孝庄皇后的妹妹,年少时练就了一身好武艺,与当时还是谢家大少爷的谢怀瑾互生爱慕,执意要嫁给他,将军怜惜女儿远嫁,便将自己随身穿戴的金丝软甲给了现在的老太君。
今日,老太君竟将自己那视若珍宝的金丝软甲送给元徽当作谢礼,其实也存有私心的,现如今谢家已位居江南首富,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已然在风口浪尖上,皇帝的觊觎,江湖豪强的窥视,谢家唯有依附强者,才能生存,而这归元山庄便是不二之选。
一旁的谢渝柔声道:“老太君,那金丝软甲,可是你的珍宝,为了渝儿,不值得”。
“寻常东西,人家看的上?送礼讲究个务实,你要送些金玉钱财,胭脂水粉,家底殷实,充满热血的少年,会以为你是在故意折辱他”。
谢渝听了这番话,受教了,心下更加敬爱老太君了。在松竹院里用过晚饭后,谢渝就离开了。此行,谢渝并没有带翠绿、翠红来,其实每次她去松竹院都是一个人去的,故而,回去也只有她一人,左右都是在自己家,也没什么好怕的。
谢渝路口回廊时,听到侍女们在讨论元徽,便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听了起来,虽然她不能经常见到元徽,但还是可以听听的。
侍女们讨论的,无非就是“石心院,来了位顶好看的公子。”“而且他还很温柔,我好喜欢他啊”诸如此类的话。
谢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元徽长得那么好看,甚至比姊夫都要好看几分,万一……之前就有好几位年轻貌美的侍女爬上自己胞弟谢远伯的床,被母亲知道后,把她们都发卖了。这,万一,也有人爬元徽的床,该怎么办?这元徽可不是谢家的人,不能像平时一样。
“这些女子怎就如此肤浅”。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连想中的谢渝根本没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
此时的元徽顺着谢渝的方向看到了刚才那几名侍女,心想:肤浅?莫非这谢二小姐是名男子?或是喜好女色。要是谢渝听到了这些话,估计得急红了脸。
“谢二小姐,你在这干什么?”
谢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连忙转过身,发现来人正是自己的心上人元徽,心里更加不安了。
紧张使得谢渝说话断断续续:“元……元公子,好……好巧啊!”
元徽笑了笑:“是啊。谢二小姐也在这里抓蚱蜢”?
谢渝看了一下身后的竹子,“对,我正在抓蚱蜢”。
此话一出,元徽便笑得露出了牙齿,不再是以前那装扮出来的笑了,是肆意发自内心的笑,而谢渝此时还没发现自己穿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