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靠近的日子,宛如一对刚刚确定关系的小情侣,笨拙和无措也充满了乐趣。
至于现在,他们的关系稳定,彼此信任,是可以手牵着手一起往前走,走很远的准伴侣了。
故意落后了一步,莫辞看着肩上扛着一大堆藤条走在前方的兽人,看他细心地为她拨开树枝,赶走小虫,她深吸一口丛林中带着微微潮意的空气,脸上漾出笑容。
她走在伊恩身后,随手采下树林中的花,他用骨刀切割藤蔓,她徒手摘花,两个人就像贡卡大陆上的任何一对普通兽人和雌性伴侣那样行走在林间。
鲜花很快就在怀里积了一大捧,莫辞没有特意挑选颜色搭配,五颜六色,香得扑鼻,煞有野趣。
伊恩采集到足够的藤条,正准备带小雌性找个地方吃饭,他回过身来,眼里蓦然撞进莫辞怀抱一大捧花束朝他笑的模样。
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笑容,是只有在食物充足的雨季里雌性们才会露出的奢侈满足,是满怀防备与试探的小雌性彻底对他放下警惕后才能展露出的,毫无阴霾,明亮饱满得如同雨季之后放晴的天空一样的开朗笑意。
伊恩竟一时失语,僵在原地。
兽人青年实在很高,两人站得近了,莫辞和他说话时就要抬起头:“伊恩?藤条采完了吗?”
小雌性微微歪头,水溶溶的杏眼望着他,清澈地倒映出他的影子。
被刺果与脆果浸润过的嘴唇水润润的,一开一合间似乎还隐隐残留着果实的甜味……
伊恩暗金色的瞳孔有一瞬间眯起,他有些情不自禁,低下头,慢慢凑近了莫辞,两个人的呼吸渐渐纠缠到一起。
莫辞睁大了眼,呆呆地任由兽人青年欺身靠近,她有些紧张,不自觉抱紧怀里的花,半张小脸几乎快要被花束挡住。
近,太近了……
她曾经在雪季最寒冷的时候钻进伊恩怀里取暖,他也曾整夜抱着她哄她入睡,但那些时候,并没有现在这么……
暧昧。
伊恩的嘴唇最终落在了莫辞的额头上。
兽人青年攥紧藤条的手背青筋凸起,似是用了极大毅力才压下冲动。
莫辞看他盯着自己像盯着一块不能吃的肉骨头的样子,忍不住笑开,在伊恩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时,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然后立刻把满怀的花举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伊恩,花送给你!”
小雌性的声音里满是快活,轻轻软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下巴,伊恩下腹发紧,尾巴悄悄缠上莫辞的脚踝。
真的很想,把莫辞圈在只属于自己的山洞里,让小雌性日夜只能看到自己一个兽人,独占这份美好,不允许任何人的窥伺。
也很想,现在就带小雌性回部落,献上最肥硕的猎物,摘来最甘甜的果实,采够最鲜艳的花束,收集最斑斓的羽毛……把这片大陆上最丰饶的一切,全都堆在莫辞脚下。
出去采藤条的那天,伊恩和莫辞走了很远,他们带着生火的工具,晚饭也是在外吃的。
也许是这阵时日太过惬意,运动量突然增加不适应,采藤回来时,莫辞就隐隐觉得不太舒服。
她觉得肯定是累到了,睡一觉就会好,于是并没有告诉明显满心快乐的伊恩,回到了小山洞打起精神整理好自己从山林里采集的花束就爬上床睡了。
第二天,莫辞独自在山洞醒来,她摸到叠在一旁的兽皮毯子,拽过来盖在身上,暗暗觉得不妙。
她好像发烧了。
伊恩没在山洞里,这个时候肯定是外出狩猎去了,莫辞裹着毯子爬起来,头昏脑胀地拿过充作杯盘的果壳。
半个果壳里放着煮开过的水,半个果壳里放着红透的脆果。
她喝了点水,觉得更不妙了。
凉沁沁的清水下肚,本该让她提起精神,她却又开始觉得肚子痛了。
莫辞沮丧地爬回自己的小隔间在兽皮垫子上躺下,抱着肚子反思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导致生病。
没有止痛药,没有退烧药,没有消炎药……把病因和死亡全部归因与兽神的原始大陆,生病简直是一场赌命的翻鬼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