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要比就和我比!”剑宗大师兄举剑直指,“让爷爷我也领教领教!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高台之上,沽冼不依不饶,向前几步越过大师兄二人,目中无人地叫嚣道:“太一派,请。”
与此同时,太一派长老们神色凝重,弟子们面面相觑。宗门内谁人不知遥辞如今失了仙骨,俨然废人一个,如何能登台比试?
何况就连姜虞芍都没能战胜沽冼,她遥辞就算取回了仙骨,也绝对做不到制胜。
诡异的沉默后,众人心照不宣,上一战已然告败,事关太一派颜面,在岁聿岑现身前,宁按兵不动也不要冒进才是。
此时此刻,遥辞向前一步,马上被裴澈横臂挡了下来,他带着薄怒训斥道:“不想死就安静待着!”
“师叔宽心,死不了的。”遥辞轻声道。她原地等了许久,反复看了几遍大纲文确认没有记错,退出来一看陈元诜居然还不动身!
没有了系统的报错,剧情偏离的尺度根本无法把控,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岔子?
“你!”裴澈见她神色如常,当她未料事态严峻,一时怒火中烧,低头愤声道,“给我收收你的心思!”
“师叔若是真的心疼我,便不会默许他们给我剔骨洗髓!”遥辞面露厉色,“我岂会与魔修勾结,害人性命!魔修入侵乃是意外,我本罪不至此,一切不过顺了你们希望撵我出门的台阶!你们皆有私心,却要我光明磊落,难道不可笑吗!”
裴澈眸中一颤,注视着遥辞,片刻失了语。
那妩媚女声咯咯地笑个不停,缥缈得难以捕捉,仿佛随风而来随风而去。沽冼更是成竹在胸,见无人敢应,起身便傲视四下,全然不将长老们放在眼里。
台下诸人对岁聿岑的另一位弟子俱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此刻个个抱着看戏的心情,态度模糊,不敢声张。
“啊啊啊啊!——”
终于大师兄忍无可忍,一把甩飞剑鞘,刚向前冲出了几步,突然间被一道翩然落下的身影刹到原地,遥辞衣袍振荡,猛然摁住他的剑尖,侧身朝向沽冼,从容道:
“太一派弟子遥辞,久等。”
“两个女人?”沽冼笑笑,“久仰第一仙师清静之名,门下却收着两个绝色女弟子。”
“久闻述阳教臭名,门下有你这个孬种,我倒是不觉得奇怪。”遥辞淡道。
沽冼脸色一变,骤然踢剑而起,滂沱剑意呈千钧之势压顶袭来。遥辞紧盯剑光所向,两袖微鼓一跃而起,手掌趁势打在剑脊,翻身自他头顶越过,无声落到台上。
方才那浑厚的气魄实则已让她腿脚颓软,但硬撑也还能撑些时候。台下观战时,她解锁出了沽冼的人物介绍,所以若不是有八成把握,也不敢强出头。
沽冼立即提剑追来,招招直取要害,如影随形,不留喘息之机。剑光擦耳而过,遥辞斜身避过这剑,反掌抵住剑腹,冷冽沿着掌心向后错去,顷刻间她与沽冼交面,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了怀疑。
这样好的反攻机会,若是灌注灵力,足以将剑振飞才是。
转瞬两人身影交错,沽冼手握锁链回身,手心冒出了些薄汗,他的这把震灵大剑遇强则强,若是对上姜虞芍那样的天纵奇才,便能化她的灵为自己所用,可眼前遥辞只避不攻,几经试探根本摸不出底细。莫非自己被看穿了?
两人一霎眼神交锋,顿时震灵剑气暴涨如虹,横贯四座。仅此一挥,雷霆万钧,遥辞踏着锁链踩上剑身,借沽冼提剑之势腾起,伸手勾着他的小辫子落到身侧,陡然握住甩尾的铁链,附耳柔声道:“十招之内,我不还手,你若伤得到我,就算你赢。”
沽冼脸上抽动,急忙暴喝一声,抬剑便刺。
“一。”遥辞掌击肩头,瞬间退至十步开外。述阳教想要速战速决,她便能拖则拖。
九招过后,她尚还有余力再躲,虽不知述阳教究竟意欲何为,但他们输了便要下台,届时必然会出现新的状况,一旦有机会,她就能让陈元诜登场。
演武比试,一味退守本是大忌,可遥辞避得轻盈宛转,妙似凤鸾飞越,却也十分可观可赏。
台上局势瞬息万变,大师兄一门心思扑在姜虞芍身上,姜虞芍却始终深色复杂地注视高台。太一派长老们观战片刻,神色更加难看,纷纷叹息起若遥辞仙骨尚在,或许真有一战之力!
裴澈静观战局,将盘珠拨得极快。
身后弟子看到陈元诜就在姜虞芍身后不远,想起岁聿岑曾吩咐不许他离开原位,忙上前询问:“师父,可要将陈师弟唤回来?”
裴澈沉默未答,指腹摩挲着宝珠,眼神凝滞。
众弟子互相看看,悄然退后,不再作声。
“九。”遥辞蓄掌击剑,任其嗡声砸向身侧,她面色苍白,却笑着仰起脸看向沽冼。两人皆是身躯颤抖精疲力尽,但催动震灵大剑消耗极大,过第十招他将比自己痛苦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