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课业时留下的。
她将刀刃推出,刀尖直指着对面的沈牧则,眼神几乎已经可以用疯狂和狠厉来形容了:“你别过来,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一定让你后悔!”
“啪嗒”一声,有大滴的血珠掉落在地板上,是叶衔青刚才太过紧张划伤自己的指尖所致。
“滚!”她欺身上前,将沈牧则逼至门口。
她的眼神太过阴鸷,沈牧则毫不怀疑他如若再在这里多待一秒,那刀尖便会毫不犹豫地划在他的身上。
“你他妈真是个疯子!”他淬一口唾沫,放狠话,“来日方长,你给老子等着!”
“青青,醒醒,你快醒醒。”
叶衔青于迷蒙中睁开眼,入目是坐在床头神色忧虑的林汀。刚才梦里的感觉太过真实,呼吸好似依旧淤滞着,她靠床头坐起来,大口喘着气,脸上的两道泪痕明显。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林汀叹一口气,将手里端着的温水递给她,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肩膀,“没事儿,来,喝点水。”
叶衔青接过来,机械地咽了几口,神情仍旧有些呆滞:“……我刚才……是不是又说梦话了?”
林汀之前和她说过,她做噩梦的时候,嘴里会不断念叨着“别过来”,“放开我”之类的。
“嗯,我刚睡着,就听见你屋里有喊声,立马就过来了。”林汀很是担心她,“青青,你到底梦见什么了?怎么被吓成这样?而且,你都好久不做噩梦了,今天又突然这样,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应该是吧,最近事情多,我可能想太多了。”叶衔青的声音很轻。过往的那些事她没和林汀说过,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说了不仅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多一个人替她担心。林汀只知道她和沈牧则不合,在高中毕业后就搬离了沈家,更多的细节她没和她说过。
况且,这件事于她而言是最深的伤疤,羞于启齿,只敢独自舔舐。
林汀还以为是因为找工作的原因,安慰她:“没事儿,工作的事情不能着急,咱们慢慢来。”
“对了,你今天的药吃了吗?”
叶衔青几年前被检查出患有中度抑郁症,在医院开了一堆西药,一直有在遵照医嘱按时吃。今日被沈牧则的一通电话闹得药也忘记吃了。
“还没,我忘了。”说完她就打算下床去拿药。
林汀拦住她:“你别下来了,药在哪里放着,我去帮你那。”
“书桌右手边的第二个抽屉里。”
“吃几颗?”
“一颗。”
看着她将药吃完,林汀又待了会儿,见她情绪基本平稳了才离开,临走时,帮她把卧室的灯关了。
周遭寂静,寂静的夜色里只有窗外一抹浅浅的月光。药效逐渐开始发挥作用,叶衔青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心慌了。
可她也没困意,闭着眼睛,脑袋里走马观花似的回放着那几年的场景。
自沈榆白离开北城后,沈牧则便彻底没了忌惮。一开始他还会有所收敛,约莫都是些欺负人的小把戏。可渐渐地,他试探到了陈若芙和沈怀渊的底线,也就不再怕了。
高三的暑假,他竟然趁家里没人,想要强迫叶衔青做出那种事儿。虽然最终叶衔青凭着必死的决心挣脱了,可这沈家,她也是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叶衔青委婉地和沈怀渊提出她想搬出去住,沈怀渊问她原因,她看一眼从头到尾都垂着眸的陈若芙和沈牧则,指尖在桌下攥得青白,最终还是找了个不痛不痒的借口。
之前那件事,叶衔青想,陈若芙必然是知道的。但沈怀渊知不知道,叶衔青并不清楚。毕竟她提出离开,他一开始是不同意的,最后也一再交代她有时间要多回来看看。
鼻腔有些涩,眼睫已一片濡湿。到这儿,她有些不敢再往下想了。可思维的发散不受控制,越是不愿提及的,越是印象最深。
虽然当时沈榆白离得远,又有时差,可叶衔青的第一反应仍然是给他打电话。只是不知为何,那通电话却没有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