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明显有些慌乱:“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叶衔青胃里难受,脑袋撑着旁边的舷窗勉强开口:“我有点恶心,脑袋也有点晕。”
沈榆白一见她这样,便知她是晕机了。飞机在起飞或降落过程中,因引擎减少动力,加之气流的干扰,会产生失重感。一部分人在这个时候便会产生恶心,呕吐,甚至头目眩晕的情况。
他很是懊恼,更多的是心疼,觉得自己还是考虑得不够周到。
“别怕,这是飞机起飞和降落时的正常现象,一会儿就好了。”他轻声安慰她,抬手温柔地将她额角的一层薄汗擦掉。
“难受得厉害吗?要不要吃药?”
“不是很严重,还能忍受。”
沈榆白向空姐要来了毛毯和热水,喂着她喝了几口,又将毛毯搭在她身上:“闭上眼睛,睡一会儿,睡着了就不难受了。一会儿到了我叫你,好不好?”
“嗯。”叶衔青点点头,乖巧地靠着座椅靠背,长睫轻阖。须臾,渐渐感觉胃里的翻涌当真是少了两分。
后半程,叶衔青当真是睡着了。沈榆白倒是一路都没睡,保持着侧眸的姿势一直凝视着她。
她五官真的很漂亮,即使这会儿玻璃弹珠似的黑眸已经闭上了,仍然能从她挺俏的鼻梁上感觉到骨相的精致感。
沈榆白看得入神,拿指节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叶衔青长睫忽地颤了颤,他连忙将指尖缩回。
后半程,她睡着了。等再次睁开眼睛时,明显还有几分迷蒙:“到了吗?”
“快了,已经在降落了。”沈榆白回她,抬手将她身上滑落的毛毯往上提了提,“现在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
下了飞机,两人打了车,一路驰骋在南城熟悉的街道上,叶衔青忍不住隔着车窗去看。
照旧的街景,来往的人群,可有些东西却已经不一样了。
车子在以往她经常下车的那个路口停下,付了钱,两人沿着巷道往里走。一路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家家户户门口的树桠上都挂着雪,大红的灯笼都透着光。只她们一家房门紧闭,夜色倾墨。
叶衔青拿出临去北城时林雪放在她背包里的钥匙,开了门,立时一股浓重的霉味扑来,其间还夹杂着一股呛人的灰尘感。她顾得不咳嗽,忙回头去看沈榆白,担心他会不适应,会嫌弃。
沈榆白倒是完全不介意,似丝毫不被影响,大步迈进屋内将背包放在凳子上,扭过头来问她:“饿不饿?晚饭是打算在家里吃还是去外面?”
叶衔青点点头,折腾了一下午,她早饿了。不过这个时间点,想必外面是没有哪家饭馆还在营业了。况且刚下车时她也看了一眼,以往常吃的那家牛肉面馆也关门了。
“这个时间段外面也没什么饭馆开着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在家里吃吧,行吗?”
“行,”沈榆白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说完便打算去厨房,“厨房在哪儿,我看看有什么吃的。”
叶衔青带他去了,因长时间没人在家,两人在厨房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食材,只几包还没过期的红烧牛肉方便面。
“……这个,行吗?”
“我没问题。”沈榆白二话没说,便开始烧水。
窗外清寒,簌簌冷风。两人各自端着一碗泡面相对而坐,缕缕热气间,好似倒也没那么寒冷了。
叶衔青太长时间没回来了,再次回到这个她熟悉的屋子,难免情绪会有些泛滥。她咬一口面,徐徐和沈榆白介绍着这间房子,她在这间房子里的回忆,以及南城这座城市。
沈榆白一直安静听着,并不打断她,偶尔接两句话,也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
他知道,她需要发泄,需要诉说。回到了这座城市,这个熟悉的环境,她好似才真正地放松下来。
吃了饭,叶衔青带沈榆白进客房,从衣柜里找出一整套崭新的被子和床单帮他换上,道了晚安,她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整夜,两人几乎都没怎么睡着。叶衔青是因为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思绪万千。而沈榆白则单纯是因为来到了她长大的城市,她居住的房间,异常眷恋。
第二天,因案件尚在审理的缘故,叶衔青还不能见到她的父母,况且他们一开始就说好了,只是回家来看一看。
沈榆白问她是否还有其他需要见的亲戚,叶衔青摇摇头,说没有。能回家一趟,见见之前的旧物,感受感受家里的气氛,她就已经很知足了。其他的,她并不奢求。
是以,两人并未在南城多逗留,同样是下午的航班,和昨日一样的返程路线,只是这次沈榆白提前帮她准备了药。
距起飞还有半小时的时候,沈榆白朝她递过来水和药,温声提醒:“把这个吃了,一会儿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叶衔青看都没看,仰头就着一口水就吞了下去。药片很苦,可她的心却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