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夏雨考虑好,季梦这边又被迫非故意不礼貌了。
没错,见完夏雨的当天晚上,她又做梦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礼貌的行为终究要受到惩罚,这梦的开始相当糟糕。
她是被痛醒的,雨水肆意砸在身上,每一下都像是冰冷刺骨的尖刀刺进身体,让她浑身止不住地抽搐。
前方不远处就是可以遮风避雨的角落,可就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她愣是无妨挪动一步。
深深的绝望涌进身体,抽搐的身体渐渐安静下来。
好冷、好疼、好累,好想睡一觉,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是不是临死前出现了幻觉,似乎有一种异常柔软的东西罩在了自己身上,想睁眼看看却没有力气,失去意识前,她感觉自己身体腾空,最终轻飘飘地落入了一个巨大的、温暖的拥抱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昏迷中醒来,身上干净又清爽,暖洋洋的感觉让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就这么时醒时睡,终于有一天,身体可以动了,脑袋也逐渐清醒。
她趴在玻璃前,看着那个向自己越走越近的人。
前段时间她经常是昏睡状态,但却能感觉到有人经常在自己身边说话,他声音很温柔,让她很安心。
这个不断走近自己的人,只一眼,莫名地,她便确定是那个人。
“小雨你好啊,我叫夏雨,叫你小雨好不好?”他声音很轻,似乎怕吓到她。
眼底的温柔如春夜里安静的湖泊,一阵风吹过,便荡起涟漪,就像此刻他脸上的笑容,她听见他说:“小雨,我来接你回家。”
她就这样住进了他的家,朝夕相处中,她也越来越了解他。
她知道他叫夏雨,是小学的音乐老师,除了上班就喜欢待在家里。
他窝在沙发里,她窝在他怀里,陪他一起看书、追剧。
要不是怀里实在够暖和,他身上又总有一种好闻的,让她十分安心的味道,才不要陪他看那么无聊的东西,一点都看不懂。
他做的饭很好吃,一日三餐变成她最期待的日常。
一起种花花草草也很有趣,当然他是认认真真种,她只是在一旁捣蛋,但他一点都不生气,总是会温柔地笑着用沾满泥土的手去揉她的脑袋。
他会坐在一个叫钢琴的东西面前,手指一动,就会有很好听的声音出来。她很喜欢他这时候的样子,好像会发光一样。
他喜欢逗她玩,也喜欢和她说话。她时常搞不明白,他对着一只小猫咪有什么好聊的,她又不能说话,可他总是乐此不疲。
他似乎没什么亲人朋友,她来这么久了,都没见有人来他家,也没听他提过去别人家。他生日这天,也只有他们两个一起在家里过。
“许个什么愿望呢?”
他盯着蜡烛的光出神,似乎颇为苦恼。
直到余光瞥见某个贪吃的小家伙伸出爪子,努力想要去够蛋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声。
他把小雨抱进怀里,摸摸它的小脑袋,“我许愿希望小雨永远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她转头看他,烛火在他的眼睛里闪烁,像是星空下一群飞舞着的萤火虫,不禁看入了迷。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他笑起来,捏捏她的爪子,定下了约定。
她还来不及体会此时心中剧烈跳动的心脏所带来的感受,眼前的人忽然就消失了……
坐在空荡荡的家里,她意识那个和她做了约定的人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每天只有住在隔壁的奶奶会过来给她喂吃的。
她很生气,“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把你养的花花草草都弄坏!”这么说着,也只是气鼓鼓地拔了几根杂草而已。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你再不回来我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她放着狠话,却不是对那人狠,而是对自己。
她狠心抓掉一大撮自己身上的毛,咬着牙,忍着剧烈的疼痛,断断续续,但又异常坚定的一字一句念完咒语,看着一簇闪着金光的火焰在空中燃尽。
一根如丝线一样细的烟雾在空中飘摇,飞出窗外。
她抬头紧紧盯着它,跟了出去。
**
季梦醒的时候,几乎差点忘了自己是谁,梦里的一切实在太过真实。
若此时有人提问,当一只猫是种什么体验?那她一定能给出一个高分答案,毕竟她可是用第一视角完全沉浸式体验了一回。
所以当她无比自然地跳下床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问题,直到落地时踩到拖鞋,扭到脚。
“啊!”
恭喜季梦,在漫长的梦境之后,终于说出了一句人话。
季梦一瘸一拐到快递站的时候,乔之吓了一大跳。
“小梦你又怎么了?”
季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