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探头探脑的沈依秋说。
“不,还有。”姜云看着这张被填满的纸,又重新拿出了一张。
第二张纸上只有三个镜头。
曹安抬起了头,看着那人被伞遮住大半的背影,胡子拉碴的脸露出来,他问道:“什么病?”
也许是这次曹安的语气要认真些了 ,举着伞的人轻笑两声后才开口:“我感受不到感情。”
“就像我现在并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伤心一样——说到底,有必要吗?可是很奇怪,我只要一想到能在你背后指挥着杀了那个人,我就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举着伞的人侧过身,他穿着一身白色长外套,衣摆垂到小腿弯,内衬是遮住了脖颈的高领毛衣,再往上看去,在黑色的短发间,一只白色无线耳机若隐若现。
——他就是任丘青。
“别用看疯子的眼神看我。”他竖起食指,比在唇上,“你不会想知道这件事被说出去的后果。”
到这儿,这次的画才真的结束了。
“这人……不是周咏琪吧?”沈依秋皱着眉,“是那个任丘青?”
姜云点了点头。
“这个。”木问的指尖落在那只耳机上,然后往下滑,停在了任丘青放在外套兜里的另一只手,“这里应该放了手机,他在和某人通话,任丘青的行为是被指挥的。”
姜云注意到了,“曹安没有骗我。”
“你和曹安对话过?”这是木问不知道的。
“对。”姜云笑起来,“就在你想起来那天。”
木问当然没有忘记那一天,他的眉眼柔和下来,“这样。”
“嗯,他告诉我和他联系的人是任丘青。”
“总而言之,那个幕后黑手有病是肯定的。”沈依秋说话很直接,“而且就是姜小云说的什么‘情感缺失症’。”
“我们的方向没错。”姜云说,“看来那人做这些事情的理由就是能从中感受到情绪。”
木问想起了什么,表情透出凛然道:“食髓知味,一定会有下一次!”
闻言,姜云手上的笔尖轻巧一转,面向自己说:“我被安排杀死,说不定就是所谓的‘下一次’。”
那个人想要获得满足感,有一有二就会有三。
还有比她更好的人选吗?
她可正好在调查真相,杀了她既能满足自己,还能灭口。
何乐而不为?
姜云说话时语气轻松,甚至还带了点揶揄,似是并不把那几次死亡放在心里。
另外两个人就不这么觉得了。
木问刚要伸出手时,就见沈依秋猛地向前,先他一步占据了姜云的怀抱。
木问:“……”行吧。
他悄悄收回了手,静立在一旁。
姜云没有忽视他。
她先是轻轻拍了拍沈依秋的背说道:“我没事了,真的。”
说话间隙,她看向了木问,做了个比心的小动作。
木问愣了愣,只觉得心脏像在温水里泡着,几乎要融化下来。
沈依秋的感觉也很相似。
每每一想到她发小经历了这些,她就心疼,心疼的同时又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良久,沈依秋松开了,她的目光有些狠意,“别让我逮到那个人。”
木问缓缓叹了口气,他闭了闭眼说道:“他们都不会被放过。”
说这话时,木问难得在姜云面前再次显出疏离冰冷的模样。
他们越接近真相,他就越知道这一家人都不无辜。
包庇者、指挥者、动手者——犯罪者。
无论背后的原因如何,姜云的妈妈是无辜的,姜云也是。
“云叔…云永年、周咏琪和任丘青。”这一刻,木问真正地将他们当成了嫌疑犯来看待。
两人的反应让姜云脸上绽开一抹笑容,“别担心,你们会保护我,我也会保护好我自己。”
要是可以,姜云希望所有事都能在这次循环中结束。
“周咏琪和钱蕴和要出来了。”姜云转移了一下两人的注意力,“我们不能呆在这里。”
三人迅速转移位置,找了个隐秘的角落停下。
咖啡馆门口,周咏琪和钱蕴和一前一后走出来。
木问拿出手机,放大镜头。
周咏琪说了句什么。
木问一字一字的翻译。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她说。
莫名的危机感涌上,木问把正在观察的两人拉回来。
“现在别看。”木问轻声道,“她可能察觉了。”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周咏琪环顾了下四周,纳闷道:“好像又没了。”
“怎么了?”钱蕴和走到周咏琪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