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二楼、三楼。
还是一样的安静。
站在302门前，姜云抬手时顿了一下，随后直接施力推开。
门没锁，就仿佛张着巨口的怪物一样等人自己进去。
唯一的光线从窗户照射进来，显出了空气中漂浮的无数尘埃，姜云曾看到过的布帘被全部散开，凌乱地铺散在地上，刻着各种表情的石膏体摆在一个个架子上，莫名恐怖。
房屋中间躺着一个人，熟悉的身形，熟悉的人脸，时常念叨着什么的嘴紧紧闭着，安静而沉默地躺在那儿。
姜云的手不自觉痉挛了一下，迅速地奔向地上的人。
“石阿姨！”姜云扯开蒙住石梦梅眼睛的黑布。
无人回应，石梦梅的眼睛仍然闭着。
姜云看着石梦梅的脸，手迟疑地抬起，在犹豫中试探了一下她的呼吸。
微弱但确实有。
姜云顿时松了口气，可现在的环境注定她放松不了太久。
上次杀了她的人说不定就在哪儿看着她们，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姜云伸手拍了拍石梦梅，试图把她叫醒：“石阿姨，石阿姨……”
人稍微动了一下。
姜云一边加大了力道，一边尽力把石阿姨扶起来。
但这很困难，本来今天她的体力就不够用了，更何况是搬一个几乎无力的成年人。
还是得叫醒。
姜云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角落处有一个矮门通往其它房间，上次这门被布遮住了，她没有看见。
“石阿姨！”姜云提高了声音。
不管怎么样，就算被发现也要把人叫醒。
石梦梅终于悠悠转醒，在意识回归的一瞬间，认出姜云的她急促地呼吸起来：“云云，离开这儿！！”
姜云灵巧地解开了绑住石梦梅手脚的绳索，拉着她起来：“我们都得走。”
石梦梅还有些无力，只能配合姜云的动作。
突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猛地抓紧姜云的手臂：“那个人来了，他的脚步声。”
姜云神色一凛，虽然她没有听到，但她选择相信石梦梅的话，当机立断地靠近那扇矮门。
还好，这道矮门同样没锁，只有一道门闩横着。
姜云扯开门闩，把石梦梅推进去，说道：“藏好。”
石梦梅不肯放开手：“你也进来。”
矮门内的房间很暗，看不清楚有多大，但通过微弱的光线，勉强知道不会小，完全能够容纳两个人。
“不要浪费时间。”姜云的语气有些冷酷，还撇开了对方的手。
她不打算躲，这可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
眼见石阿姨还想固执地把她拉进去，姜云直接关上门，但她只是虚虚地拴上门闩，让门一时半会儿不会被打开。
但只要稍微用力撞，门闩就会掉落，不妨碍石阿姨之后的逃跑。
以防万一，姜云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为了我，现在千万不要出声。”
不管能不能活下来，她都会引开那个人，给石阿姨留出逃跑空间。
姜云从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正是这时，她也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石阿姨的听力似乎很好？
姜云不由自主地想到。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他穿着一件高领毛衣，配着深色裤子，手上戴着薄薄的手套，全身除了脸，几乎没有露出任何皮肤。
姜云的目光移向他的右手，那里提着一个黑色袋子，让人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
门外的人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平静下来，就这么停在门前，说道：“你好。”
姜云没动，凌厉的目光刮过对方的面容，话语中平静又带点儿淡淡的讽意，“你是丑到不愿意用真容吗？”
那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放下：“眼睛真尖。”
没错，姜云看出来了，这人现在用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脸！
“虽然我这次没怎么上心……”那人道，“但也不至于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看出来……难不成你是相关专业的？雕刻家？艺术生？”
就好像在闲聊一般。
姜云可不信这人没有查过自己，不过……
“你猜？”姜云笑了笑，眼里没什么波澜起伏，“猜对无奖。”
“那就不猜了。”那人道。
说完，他迈出一步，瞬间打破了门内外的泾渭分明。
姜云揣在兜里的右手捏紧了刚刚从包里拿出来的小刀。
一步之遥时，那人站定不动了，说出了常人会感到害怕的话：“你会死在这儿——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嗯……”姜云身体紧绷，面上却装作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