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千里的话,如同一道吸声器,让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落针可闻。
周国豪原以为父亲是来帮自己的,可当看到父亲像小厮一般躬身在那年轻人身边时,他的脸色就彻底变了。
赵启晨亦是心遭鼓槌,被震撼地有些失了神态。
‘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连周叔都要恭敬对待?’
赵启晨思索间,忽然记起对方好像称自己为韩昊辰……
等等!
韩昊辰?
难不成是韩家那位!
可传言不是说,韩昊辰已经被韩老爷子投入军中历练了吗,怎么……
赵启晨正心乱如麻间。
周千里的一席话,彻底证实了他的猜想。
“爸,他是?”
周国豪失魂落魄,声音有些颤抖。
“国豪快过来给韩少见礼,韩少可是我们八辈子都盼不来的大人物。咱们君临的发展,还得仰仗韩少抬手提携。”
周千里不愧是八面玲珑的生意场之人,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别说是韩昊辰这种年轻爱面子的人,就算是老油子,听了这番话后也要极为受用。
但周千里忽然发现,韩昊辰不仅没笑,反而脸色相当冰冷。
什么情况,我这是有哪地方惹韩少不高兴了吗?
不对啊,从出现到现在,我一直都恭敬地很,没有半点逾矩啊。
他正不解间,韩昊辰忽然冷冷一笑道:“提携?我可不敢。你们周家父子势力大得很,连我请来的贵客,都不放在眼中,怎么会将我韩家看在眼里呢。”
“韩少,您这是什么意思?”
周千里浑身冷汗直冒,韩昊辰的一席话让他犹如数九寒冬被一盆冰水当头脚下,从天灵盖凉到了脚底板。
“什么意思?”韩昊辰冷哼,“问你儿子去。”
“周国豪!”
周千里的一张脸几乎憋成了猪肝色,眼神仿佛能吃人,恶狠狠地将周国豪拽了过来,吼道:“你把韩少怎么了?”
“我,我……”
周国豪欲哭无泪,浑身颤抖着,“我没把他怎么着啊,就是看到有个小贼偷溜进了宴会,想将其赶出去……”
“陈先生是我的贵客,持邀请函前来。落到你的口中,却成了偷溜的小贼,有意思,真的有意思。”韩昊辰目中寒意几乎浓成实质。
周国豪闻言血色顿失,但仍然强行辩解道:“怎么可能,他就是一个学生,我认识他……”
“你给我闭嘴!”
周千里抡圆了巴掌,仿佛用尽毕生全力,一耳刮狠狠扇在周国豪的脸上。
他心中惊得如坠深渊。
别说偌大的韩家,就是韩家手下的一个王墨,就已经让他头皮发麻。
而如今,他的儿子竟然惹到了韩家的贵客!
贵客二字的分量,压得他难以呼吸。
旋即,他强行拉着儿子,来到陈渊面前,及其卑微道:
“陈先生,我儿子不知您是韩家请来的客人,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说着,又是一巴掌扇在儿子的脸上,怒叱道:
“愣着干嘛,还不快给陈先生道歉!”
“我给他道歉……”
周国豪两边脸上全是通红的巴掌印,可是肉体上再怎么疼,也比不上此刻内心的羞辱。
想到之前,他还将陈渊称为‘小贼’,而如今,他却要向这个小贼道歉赔礼。
“陈……先生,我错了!”
最终,周国豪还是低下那颗不可一世的头颅,紧咬着牙关,吐出这几个字。
对此,陈渊却是理也未理。
周千里见状,心一横,按着周国豪的头直接跪在了地上,接连磕了几个头后,他这才满脸讨好地看向陈渊:“陈先生,小儿真的错了,求您饶他一次。”
这时,陈渊才微微撇头,毫不在意地一点头,仿佛从未将周国豪放在眼里。
“我说我从未溜进来,现在可相信了吗?”
陈渊来到赵启晨面前,犹如之前对他的那般态度,淡淡问道。
赵启晨直感觉面红耳赤,天底下最大的羞辱莫过于,你之前认为像蚂蚁一般渺小的人物,摇身一变,变成了你根本无法触及的巨龙。
现在他的感觉,就是如此。
尊严告诉他不要回答,但理智却提醒他,如果不答,便是他父亲,都承受不起来自韩家的怒火。
“我,信了!”
这三个字一经吐出,仿佛用掉了赵启晨一生的力气,他风采尽失,不似之前。
“此刻我便站在这里,你还要赶我出去吗?”
“不,不敢。”
“我本不欲理睬你们,但尔等一直咄咄逼人,从此以后,尔等见我,需退避三舍,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