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惊蛰瞬间紧张,仔细去看她的眼睛,怀疑她此刻是不是还清醒着。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沈鱼蹙着眉头,自顾自地说道:“然后谈一段时间之后,你就会把我甩了,报复我,因为我当初对你不好。”
许惊蛰:“……”
她脑子里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是他哪里表现的有这种意思?
甩了她,再报复她……许惊蛰叹气,他曲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你把我想的太复杂了。”
沈鱼捂着额头,一脸悲惨的看着他:“但是我不想跟你谈恋爱了啊。”
许惊蛰蓦然想笑,是一种从心底窜出来的自嘲的笑,原来她就连喝醉了,都这么抗拒他,都在拒绝他。
之前所有的旖旎心思,紧张和心跳,全都归于平静,他沉沉的看向天花板,没有说话。
“你会不会不想理我了?”
许惊蛰听到她在问,他低头看她,她烦恼的皱着小脸,一副想哭的样子。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你不想理我,不想见我了吧?”
“对不起,我很坏。”她摇着头,给自己做评价,许惊蛰尚在思索,就听她又喃喃的补充道:“我不能连累你。”
“连累我?”许惊蛰抓住重点,他一下子被拉回思绪,蹙眉看着她,“为什么会连累我?”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母亲生病了吗?
他心口的窒息感又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
沈鱼却不说话了,她突然哭了起来,从无声的掉眼泪,到最后崩不住的大哭,借着酒意,发泄着心底所有的情绪。
许惊蛰瞬间不知所措,被她哭得心慌。起初他拍着她的背,想劝,但犹豫之后,又想让她尽情的哭一场。
他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将她拥进怀里,低喃道:“我不会不理你,小鱼,你也不会连累我,所以,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跟我说。”
沈鱼双手都揪着他的衣服,眼泪全都浸到了他衬衫上,她大脑整个都是晕眩的,除了掉眼泪,就只记挂着一件事。
于是边哭边问:“你之前说的事,还算话吗?”
“什么事?”做朋友的事吗?
“对不起。”她又开始道歉了。
许惊蛰的心都被她哭乱了,他认命般的应声:“算话,什么事都算话。”
“我想去你的公司,我需要工作,我要赚钱,赚很多很多钱,然后我们就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你不能再帮我过生日了,你也不能对我好。”她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哭得更伤心了。
许惊蛰错愕,她要说的就是工作的事?
铺垫了这么多,还边哭边道歉,结果竟是一件他本就一直在邀请她的事。
他简直被她弄的心里都七上八下,现在更是哭笑不得。
“可以,你随时可以来,你是我认准的摄影师,是我费力挖来的,薪资待遇你都可以提,会让你赚很多很多钱的。”
至于她认为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不能帮她过生日了,也不能对她好了……
她脑子里纠结的事情可真多。
“这么爱胡思乱想,沈鱼,在我这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说定了吗?”沈鱼从他怀里抬头,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许惊蛰抬手去帮她擦眼泪,结果指腹刚碰到她眼睛下,反倒像是又引出了一串泪珠似的,他下意识又去身上找手帕,同时点头应她:“嗯,说定了。”
“那、那我们签合同。”沈鱼马上要爬起来,她跌跌撞撞的跳下沙发,整个人差点被茶几拌倒,许惊蛰顾不得去翻大衣口袋了,立刻扶住了她。
她嚷嚷着要签合同,许惊蛰都拦不住她,最后看到她在卧室的书桌上找来一只笔。
“好,签合同,你想签在哪里?”她站都站不稳,许惊蛰一手扶在她腰后,半搂着她,目光在她书桌上搜寻一圈,想拿张纸来代替合同。
结果还没找到,他的手就被掰开了。
她凑近了,呼吸都打在他手心,然后慢腾腾的一笔一画,在他手心里写字。
许惊蛰忍着痒意,他一动也不动,只垂眸看着她,浓密的睫毛掩下眼底的思绪。
“签下合同,就不能反悔了。”他轻声道。
“该你了。”沈鱼要把笔递给他,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收回来,“还要按手印的。”
他的手掌心被写下了沈鱼两个字,她又用食指按上去。
“怎么不红?”她摇摇晃晃,看看自己的手指,凑到唇边哈口气,又按。
许惊蛰几乎已经将她整个圈在了怀里,看着她醉酒下的操作,既觉得可爱,又不想打断,去告诉她手指根本就按不出印泥。
最后在她一脸着急时,不要脸的哄她:“亲一下,就算盖章的手印了。”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