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一怔,很快回复:“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若是之前遇见过钟离,她怎么可能忘记,江槿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太傻。
两人还没到屋门口,就远远看见江母在门口张望。
“哎哟,伤哪了我看看。“江母扶着二人进屋,江父见着也赶紧从蒸笼里端出饭菜,他们二人没回来,他们也一直等着没动筷。
“钟公子,麻烦你啦。快些去吃饭吧,我给她上点药去。”江母扶着江槿进屋,也回头让钟离快些去吃饭。
江槿看了看脚腕,青肿些许,但也没有太严重。抹点药酒,多修养几日也就好了。
江母慢慢替她抹着药:“还好不严重,钟公子回来说的时候,吓死我了。”
“就是没注意而已,不用大惊小怪,我其实还能走。”江槿说着还想站起来走两圈。
江母忙把自己这个爱得瑟的女儿拉住:“行了,你可得好好谢谢钟公子,若非人家背你回来,你这脚恐怕得肿成…”
“知道知道…”
两人在里面磨蹭好一会,才手挽手出来。
江父朝二人挥了挥手:“快些来,莫等菜凉了。”
他与钟离都还未动筷,菜一直热着,这会吃正正好。
“钟公子,今日可真是得感谢你。”江父夹了一块桌上为数不多的肉片递到他碗里,热切招呼,“别客气。”
钟离看了眼桌上几盘素菜和一盘肉片,沉默片刻,还是拾筷吃了下去:“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
一顿饭下来,钟离彻底感受到了宠物被投喂的感觉。
桌上三个人,一见他碗里空了,恨不能把菜盘子倒他碗里来。
江母也早就替他收拾了一间侧房过来,她点着油灯引人到房间去安顿。
钟离本来只是想出手帮忙,谁知一路发展至此。
他躺在这里,外面的木架被风吹得吱呀响。今夜无月,只有星光的余晖铺泄而入。
江槿与父母关系亲密,自小就常帮父母减轻负担,怎么会用父母的功德来助自己升职,她行事也不曾扭捏遮掩,究竟做过何事,才会死后入了幽都城当鬼差。
她说过自己是在四月十六死去,她估摸着这便是她自己的执念,也是幻妖最有可能设下吞噬阵法的时机。
今日已是三月初十,离她死亡的日子只剩一月多。
她现在看上去还活蹦乱跳,短短一月的时间,为何会丢了性命。
是天灾,还是人祸…
钟离第二日醒来时,江槿正坐在院中,见他探头,朝他招呼一声:“醒了?给你留了馒头。”
她从蒸笼里端出一碟还冒着热气的馒头,手里捧着本书,坐在一旁仔细研读。
院子里安安静静,树梢的鸟雀叽叽喳喳,薄薄的晨雾飘渺,沾了枝叶,便迅速拢成细密的水珠。
空地摆满了架子,上面都晒制了一些草药。
外面偶尔有人经过,瞧见江槿,都会跟她打声招呼。
“江丫头,你快帮我瞧瞧…”一声高呼从旁边的屋子传来,邻家的妇人手忙脚乱地跑过来,脸上挂着悲色。
江槿把书一搁,连忙去扶人:“怎么了,云婶。”
云婶抓住她的手,带人往里屋去,声音颤抖:“我家狗娃不知道吞了什么…我正好好地洗着菜,回头一看,他脸都发紫了…”
“别急,别急。”江槿快步跟着过去。
妇人腿都在打颤:“我就一转身…我也不敢动他…老江又不在…麻烦你快看看…”
狗娃躺在地上,虽然有意识,但脸色涨红,开口说不了话。
“钟离,你快帮我把他扶起来。”江槿下意识叫他,身旁的人便应声出手帮忙,好似这样的情形不是第一次发生。
江槿恍惚一瞬,接着立刻从身后抱住孩子,一手握拳对准其上腹,猛地冲击几次,一颗圆滚滚的异物便从狗娃嘴里吐了出来。
异物刚一排出,狗娃就大哭起来,声音嘶哑。
云婶抱住狗娃,嘴唇都在发抖:“你个混小子…乱吃什么!差点把娘吓死…”
江槿从衣兜里掏出一包蜜饯,在小孩面前晃了晃:“吃颗枣压压惊,去了籽的。”
狗娃受了惊吓,怔怔看着甜食,忍不住接过来吃了两颗,渐渐止住了哭声。
钟离低头看见江槿自己也吃了一颗蜜枣,这人怎么随时身上都要带点糖。
云婶见狗娃脸色逐渐恢复正常,松了一口气,抹了把泪:“江丫头,多亏你在…再耽搁一会,我都不敢想…”
“云婶这说的什么话…”江槿给她倒了一杯水,“都是邻居。”
云婶坐在凳子上拍了拍胸口,那股子心慌现在都还萦绕心中,感慨道:“等你们搬到镇上去了,咱们可到哪去问医。”
这话江槿不好答,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