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骂上一句,“便宜你了。”
她说完就把人往外拉,在路口正巧撞上一位好心路人。
“姑娘,我方才听到一声惨叫,发生何事了?”
路人想往里面瞧,被江槿不着痕迹地挡住视线:“碰见了只老鼠,我吓得叫了一声,没事。”
路人做了一揖,告别离去。
江槿这才回头瞧方才挺身而出的少年,轻巧打量了一番他,两只眼睛闪亮:“既是报恩,咱们就算两清了。”
她猜这少年估计也是偶然碰见,路见不平而已。
她悠悠走在前面:“不过下次你要路见不平,可别这么粗鲁,最好先吓吓他,给他心理上的威慑。”
钟离跟在后面,心道真是无论何时,她都还不忘这些弯弯绕绕。想来即便他不出手,她也当有法子逃脱。
江槿在前面兀自说着,往后一看,身后哪还有人?
还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也好,省得她又跟些奇怪的人牵扯上。
今日有周煜知这么一闹,江氏两口也没有再呆下去的心思,早早收拾东西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他们住在离镇不远的小山村里,也就是趁着赶集时才会来一趟,送点采的草药,卖些手艺品,求得无非是能比村子里叫上价些。
江槿跟村头的王家父子借了一辆牛车,在后面的木板上铺些稻草,父亲驾着车,她眼睛一睁一闭,醒来就该到家了。
昨日刚下过雨,路比他们来时要更泥泞。以是江槿回去时都没能眯上一刻,三尺一小坑,五尺一大坑。
‘咚’的一声,车身突然震了下,车轮处传来‘咔叽’的声音。
“怎么了?”
江父已经从车上下来:“牛拉不动了。”
江槿跳下来一看,这处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个坑出来,刚好把车轮卡住。
“你去前面赶牛,我们在后面跟着推。”江父已经撩起袖子准备架势,江母也跟在一旁准备下力。
江槿推着母亲往前走:“娘,你就在前面给牛指方向吧,我跟爹来就行。”
她说一不二,把母亲推到前面,自己已经在后面跟着抬车轮。
这车虽然只有个木板的架子,可也有实打实的重量,加上路面湿滑,他们不好着力,父女俩都手滑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抬上来。
江槿索性脱下短打,从包袱里拿出剪刀剪成两半,给父亲一半:“爹,拿这个包手上,不打滑。”
两人又多试了几次,正是微凉的季节,他们额上已经出了细密的汗珠。
随着江父最后一声卖力的叫口号,车轮也终于从泥坑里往前推进。
“娘,快!”
江槿赶紧让母亲驱牛,江母那边立刻跟上,一鞭子甩在牛屁股上。
只是这一鞭子力道打得大了些,牛迅速跑了起来,江母被这速度惊得从上面摔了下来。
两人赶紧去接跌落的江母,只是再抬头,牛车已经跑上许远。
“都怪我,一时失了力道。”江母自责地看着远去的牛车,那可是从别家借来的,若是半路被别人牵走了可怎么办。
“没事,娘,你快把脏衣服换了,我腿脚快些,等下我去前面看看。”
江母摔得一身泥渍,还好她身上挎着报复,能有更换的衣裳。
江槿擦了擦汗,让父母在后面慢慢跟来,她先去前面看看情况。
往来行人不多,大部分赶集的村民都要等到明日回去,像他们这般今日就赶路的仍是少数。
她往前面走了快一两里的路,终于看见牛车的踪迹。
那只牛身后载东西的板车卡在树缝里,牛拖不动,低头悠悠嚼着草。
江槿气喘吁吁地走到前面,拍了拍牛的脑袋:“你可真会给我找事。”
才把车从泥坑里推出来,现在又要把板车从树缝里推出来。
她到树旁边看了看,旁边的接触面已经磨损了不少,想来这只牛也没少使劲想把车拉出来。
江槿对着看了半天,往前探头,牛还在悠哉地在草丛之中扫来扫去。
“你是馋得被卡住了吧。”
估计是走路上走饿了,于是走偏路到这来吃东西,顺带卡住了板车。
板车卡得死死的,没有巧劲能用,除非靠力气把板车斜抬一点推出去。
但刚才她跟父亲两人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车轮抬起一点,她一个人哪来的力气抬车。
想到这里,她干脆躺在木板上歇息起来,赶了几里路,累得慌,等父亲来了再说。
她躺在稻草上数着白云飘飘,一会变成羊,一会变成马。
正当她昏昏欲睡时,头顶的光线突然被遮挡住一部分,她微微抬眼,视野里出现一个带着抹额的少年郎,两段缀了白羽的发绳顺着垂下来,犹如枝头刚绽的六月雪。
她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