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擦着季罂的脸颊而过。
季罂没被她伤到,倒是眼疾手快抓下她一缕头发,“你们浮游殿真有点东西,不是要钱,就是要命。”
她将落发抛开,捏起剑诀,白眉女又是阴恻恻一声笑,倏地钻入了雾中,像是嘲笑一般,那笑声四面回荡,无比放肆。
“休走!”红玉姬掌中惊虹振动,鞭子一卷,将白眉女从雾中扯出。
白眉女摔在她们脚下,还没回过神,胳膊已被季罂扭住。
季罂扭着将她拽起来,瞧着这张滑稽可笑的脸,“玩得开心吗?——魇——梦——君。”
白眉女面上不见一丝慌乱,反而笑着,“你是怎么猜到的?”
“还用猜,破绽都写在你脸上了。”季罂撩起她胸前的白眉,“扫地童子也是你,老少男女都能变,却藏不住这白眉。也是想不到,名闻天下的大魔头能有这么多张面孔呢。”
魇梦君遗憾地摇头,“哎呀,这就被你们看出来了。”
季罂揪它眉毛,“……你把我们俩当傻子吗。”
魇梦君摇头晃脑道:“看出来就不好玩了。”
红玉姬睨向季罂,“此獠奸猾,你小心看住了。”
魇梦君哈哈大笑,“要看住我可不是容易的事,要知道,你们如今在我的地盘上。”
说罢它将笑容敛起,摇身一晃,凭空化为了云雾。
随着风散开,殿宇阁楼就像水波底下虚虚实实的倒影,涟漪一动,俱都乱了形。
“大意了,不是它的真身。”季罂靠向红玉姬,风还未静,眼前已经发生参天巨变。
“我们在它制造的梦境里,所有看到的景象皆为假象。”红玉姬笃定道。
季罂看着眼前还在变化的景象,“什么时候?我竟没有察觉。”
“见到梦引子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在它的掌控中。”
红玉姬说完,妖气魔氛渐渐散开,她们已经置身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举目是一方红气缭绕的宝座,抬头便见浮动的风云和星宿。
陌生的环境往往让人生出警惕,季罂却不害怕,她只觉得用梦制造的世界充满了瑰丽,真是新鲜,“这是哪里?”
“应该是真正的浮游殿。”红玉姬道。
“说的不错,此乃镜花水像。”
前方有红光闪烁,随之传来一道脆生生的童声,“欢迎你们,来到噩梦的世界。”
季罂对它没有兴趣,怼变化莫测的梦境世界相当感兴趣,她触摸飘下来的星宿,居然是摸不着的。
“魇梦君,你的目的达到了,再装神弄鬼可就没意思了。”
魇梦君桀桀地怪笑。
红玉姬不喜欢他的笑声,眸色微沉,“其他人去了哪里?”
魇梦君的声音虚无缥缈,时而在左边,时而在右边,“还在原来的地方,放心吧,他们不知道你们的去向。”
季罂笑了,“你想的真周到,像你这样贴心的妖魔真的少见。”
“他们会怎样?”红玉姬问。
“暂时不会怎样啦。”随着清脆的笑声,虚空中蹦出一个长须白眉的老头。
小老头就半人高,一张娃娃脸上长须长眉,几乎垂到地面,行走间须得捧在掌上。
小老头托着他的眉毛,用天真烂漫的孩童语气说道:“但如果你们死了,他们肯定也活不成了。”
他的狠话在季罂听来只有好笑,她不受他的威胁,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里,将手臂垫在脑后,“左右也出不去了,死之前,咱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索性都讲明白吧,死了也做个明白鬼。”
魇梦君肃了肃脸色,“哦,你们想知道什么?”
红玉姬就没有季罂那样心宽,她神情紧绷站在地上,乜着这怪物问道:“你借了我们的手毁去无间镜,意在何为?”
小老头梳理起他雪白的长眉,倒是很乐意为她解惑,“这个嘛,说来话就长了。”
他爬上那张红光环绕的宝座,悠闲地晃着短腿,“你们想知道,就听我讲个故事吧。”
“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他掰着手指,“记不清是多久了,反正就是很久以前,人家刚修成魇魔不久,便遇上了妖魔大战,本想着趁机狠狠捞些好处,不巧叫神将打成恶妖逮了去。”
说起那档事他就沮丧得不行,“我修成魇魔后,虽说通晓人间事,但是修为远远不够,一直都走背运。我被押到上界后,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低头顺服,囚困在这浮游山上。”
季罂噗嗤一声,“浮游山不就是你的老巢嘛,怎么能叫囚!”
“有人盯着和没人盯着能一样吗?”
魇梦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继续道:“我在浮游山一直老老实实,低调做妖,可神界始终不信任,将立在界门上的星云无间镜照向浮游殿,时刻来监视我的举动。自从有这东西照着,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