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妖醒来后就嚷嚷着要找万年桃木,纱漠然问她是否还记得被魔气影响后的事情,她就一直缩在一边不答话。
张命里在房门外,手指按在门上,重重吸了一口气。
他推门而入,盯着没有安全感的桃花妖,“万年桃木,在我这里。”
桃花妖听了他的话有些应激,她挥舞着手拒绝张命里的靠近,还一边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张命里愣在原地,回头瞥了眼循霄,“她为何如此?你的化妖阵伤了她的妖元?”
“我已经替桃花妖检查过了,她的妖元无碍。”纱漠然做事都很周全,她也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张命里信她。
“桃花妖,”张命里重新去看她,这次他没停下,一步步逼近她,蹲在桃花妖面前,“毒宗,你还记得多少?”
“毒宗……”桃花妖应该是记起了什么恐惧的事情,她双手将头抱得更紧,发簪子都歪了好几个,“我没有,我只是想拿回桃木,不是我烧的桃花山。”
张命里压住自己的不安情绪,稳重问她:“桃花山被烧?这怎么可能,苏名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山被烧毁。”
桃花妖:“我不知道,有戴着面具的人,他很厉害,因为他偷走了桃木,我很害怕所以躲了起来。”
“戴着面具?”纱漠然和循霄一同走过去,循霄先跨了一大步,用灵力在桃花妖身上探测是否还有残余的魔气。
他颦眉,面色难堪,“毒宗秘药,她被毒宗拿来试药了。”
试药这事一般都是与研究医术的人挂在一块,有不少医者为研究救人的办法都会用自己来试药,这件事伴随不少风险,所以也有些人会拿牲畜来试。
可桃花妖也是个活生生的妖,毒宗试药再怎么说都不应该以活人试药。
纱漠然自然愠怒,她心中已经能猜到拿桃花妖试药的人是谁,可这里是水镜的世界,过去的事情不能改变。
可如果能改变呢?那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哑巴了?
这些可能纱漠然只是刚燃起了念头就被打消了,她早已不会选择沉溺过去,况且在断枉山的这十四年,她比谁都过得要肆意潇洒。
纱漠然只是稍加在原地与心中的天人交战,抬头后,画面又是一转,她如入水镜那日一样,回到了苏名城的城外。
好几簇桃花飘入苏名城,这些桃花香气淡淡的,如果鼻子灵敏,还能闻到铁锈一样的血腥味。
水镜中的事情变换极快,它的时间与外界不同,她在这苏名城停留了两日,外面估摸着也就过去了一个时辰。
苏名城的人纷纷背上包裹往外逃窜,纱漠然看着眼前之景,这正好与入水镜时一模一样。
逃亡的人只管着往前跑,他们也未仔细看路,都与纱漠然一肩相撞而逃。
“阿然,小心。”
场景变换之后,纱漠然并未感受到循霄的气息,这会儿被他扶住了后腰,纱漠然顿时后背发冷。
他是循霄吗?
自从在水镜里遇上不一样且带有温情的循霄,纱漠然就总感觉自己被他蛊惑。
因为他的这双眼睛吗?
外面的循霄没有眼睛,他的所有情绪都很少显露,大多时候都是靠纱漠然自己去猜。
纱漠然盯着循霄的眼睛看了半晌,心想:如果循霄重新拥有了眼睛,那一定是世界上为数不多好看的人儿。
“阿然,你又发愣了。”循霄戳了戳她的眉心,等着她回神,“你……还要回苏名城吗?”
“为何不能回?这么多百姓往外逃窜,城内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纱漠然皱眉,对循霄问出的这话不是很高兴。
桃花树在苏名城外的路边长了许多,城内花瓣飞舞,比血腥味更让人难受的是那厚重的魔气。
小孩子跟在父母后面,脚下一个没走稳,那孩子就摔了个重实的。
“呜呜呜,娘……”
那孩子的娘回头想要跑回来拉起孩子,却被身边的丈夫强扭着拽走。
“孩子以后咱们找了新住处再生也行,逃命要紧!”
小孩看着逐渐走远的父母,自己从沙地上爬起来,大声呼喊:“娘,娘——”
纱漠然过去帮这孩子拍去了身上的灰,眼里满是心疼,“小弟弟,趁着爹娘还未走远,赶紧追上去吧?”
小孩把眼泪抹在衣服上,一直在哭,“我爹娘不要我了。”
循霄看着城内的桃花飘了一些出来,那些逃亡的百姓皆被桃花割喉而死。
“沙沙——”
纱漠然看着几片桃花从空中落下,她摊开手掌,直接被花瓣割破了手腕。
“危险,小弟弟……”
她抬头后,被血溅脏了衣袍,血腥味很刺鼻,纱漠然脸上也溅到了不少。
“小……”
她失神一般往后面的地上坐下,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