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和林湘湘对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是。”
她的声音隔着薄薄的门传出去，让洛冰河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他不愿意再像个小丑一样留在此处任人取笑，一甩袖子离开。
齐绵绵没忍住，偷偷从窗户缝往外看，看见洛冰河拂袖而去的背影，忍不住对林湘湘道：“林小姐，这可是在别人的地方，你这么做，不怕被赶出去吗？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如果被赶出去了，可无处落脚呢！”
林湘湘摇摇头，笑容自信：“那不会，毕竟，还有夫人看着我们呢！”
齐绵绵奇怪地看着林湘湘和这位夫人，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实在是过于怪异，但她没有打探别人私事的习惯，只是在一旁听林湘湘天南地北和这位夫人闲聊。
说是闲聊，也只有林湘湘一个人在说，她听了一些，发现后面林湘湘说的几乎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蒙骗了天真单纯的小娘子的故事，这样的故事让齐绵绵也忍不住侧耳过来，听得十分入神。
“这人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呢？当初他能够起家，不也是倚仗他夫人的权势吗？一朝得势便抛弃糟糠之妻，真让人不齿！”
听到故事里面的男子薄情寡义之举，齐绵绵再也忍不住，脱口叱骂。
等骂完了，才反应过来两人都在看着她，她顿时脸红起来，林湘湘一拍手：“可不是嘛！这世间痴情女子有多少，就有多少的薄情男子，这些人啊，要是照我的意思，通通都该浸猪笼！”
少女说话的时候手舞足蹈，因为愤怒俏脸微红，却一点儿都不显得凶恶，反而看起来很是有几分生动的可爱，逗得齐绵绵都忍不住笑起来：“哪有那么多猪笼啊！”
林湘湘揉揉脸，做出凶巴巴模样：“反正我不能眼看着这些男人骗人！尤其是女孩在这个世界本来就立身艰难，却还要被居心叵测的人把最后一点儿身家都夺走，我看不下去！我既然还有点儿微末本事，这样的闲事，我就管定了！”
齐绵绵呆呆地看着林湘湘，忽而感慨起来：“若是世上像你这样的好人多一些，我们女子的道路也不至于这么难。”
林湘湘瞥了一眼林昭，见她若有所思，便总算松了口气：这些故事可算是没有白讲！
她又对齐绵绵灿然一笑：“其实，我们不应该想着救世主，你看，你自己在外面行医的时候，不也通过双手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吗？其实，你也能够做到的。”
齐绵绵听着林湘湘的话，迎着林湘湘的笑容，有些茫然：“我，能做到？”
林湘湘握住了齐绵绵的双手，用力点头：“对呀，你看看自己的手，你救了多少人，恐怕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要我说呀，只要给你时间，你一定能够成为天下闻名的神医！”
齐绵绵的视线里几乎被那样热烈的、充满了信任的眼神所充满，手里的热度也源源不断传来，齐绵绵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茫然变成了挣扎：“真的吗？可是，我父亲……”
“管你父亲做什么？你的医术是你母亲传授，你母亲已经是女医里的翘楚，你既然得了她的真传，就要对自己有些信心，你明白吗？”
林昭第一次一口气说了那么长的话，齐绵绵震惊地看着她，林昭似乎还对齐绵绵不够坚定的反应有些不满，干脆站起来：“我说了，我觉得你不错，你就是不错，你父亲不过是嫉妒你这个女儿的前途无量，所以才那么说你罢了！”
齐绵绵眼里的震撼更加深刻，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可是林昭的话就好像为她揭开了一直遮盖住了她眼睛的迷雾，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都在这一刻有了解答。
是啊，父亲就是嫉妒她！
齐绵绵豁然开朗，身上缠绕着的那些腐朽的、拖着人下沉的气息也都瞬间消散，她的眼神也逐渐坚定起来，看向林湘湘和林昭的时候也都带上了感谢：“谢谢夫人，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今天这么告诉我，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这些，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走出去了。”
最后这一句是对着林湘湘说的，林湘湘听出来齐绵绵声音里的哽咽，她抬手，轻轻拍了拍齐绵绵的后背，有些不熟练地用哄莲儿的话来哄齐绵绵：“好了好了，没事了啊，再说了，咱们不是出来了吗？以后的路啊，你可以自己走了。”
齐绵绵再也忍不住，趴在林湘湘肩头痛哭起来，而林昭看着痛哭失声的齐绵绵，眼神也从一开始的古井无波，逐渐泛起了涟漪。
今日的成果还算不错，但时间紧急，洛冰河看起来也越来越忍不下去，已经是在监视着小姑姑的一举一动，林湘湘有些头疼：“怎么才能避开洛冰河带小姑姑走呢？”
忽然间，门外响起一道巨响，林湘湘立即推门出去，只见自己的下属在门外焦头烂额地汇报：“主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攻击，兄弟们已经派人去查了……”
“不用查，叫兄弟们回来，别受了伤。”
林湘湘神色不快，她捏紧了手指，这种处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