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愉猛然回头,死死盯着她:“徐大师,如果要装,请装全套。”随即大步离开。
他先回自己院子,指派侍从:“是时候了。把那个姑娘从后门送出去,送回香月楼。”
吩咐完,贝愉才回转,继续陪公主用膳。
半个时辰后,公主府前后门被承恩候府的家丁团团围住。
承恩侯公孙雷,走到公主府大门前,抬手拍门:“求见安宁长公主,求见安宁长公主!”
不多时,红漆大门从里缓缓拉开,朱嬷嬷带着一队侍从列阵。
“公主请承恩侯进府详谈!”
承恩侯手一挥,示意身后人跟上,被朱嬷嬷拦住。
“公主只请承恩侯。”
安宁长公主端坐于正堂主位,贝愉站在她身后。徐成毓随着丫鬟仆妇,垂手立在两侧。
“承恩侯,你围我公主府干什么?”安宁长公主手一甩,把杯子摔在承恩侯脚下。
承恩侯长得五大三粗,即便不笑,也能看出脸颊上的酒窝,平白给他添了几分憨厚。
他直接踏过碎瓷片,朗声道:“我小女被公主府的人掳走囚禁,我上门来是找人和讨公道的。”
长公主怒极而笑:“你好歹编个好点的理由,你女儿现在在皇宫里,谁能把手伸进去!”
“不,出事的是我的小女儿。她三岁时走失,后被仲景堂杨大夫认出。小女和我长女长得很像。”承恩侯气势汹汹。
“我去香月楼一问,却得知小女三天前在屋子里失踪了。京城谁不知道香月楼和您有关系,我宁愿冒大不韪,也要来找人!”
“香月楼关我什么事。”长公主不吃这一套,“你上门是来打我的脸,还想要找人?我看你是想抄家了!”
“把我的话传下去,有人敢无令进府,杀无赦!至于你,承恩侯,有本事一起去皇帝面前分辨分辨。”
这正中承恩侯下怀,他拱拱手道:“人证物证具在,老夫又何惧!”
长公主和承恩侯一个坐车,一个架马,一齐进宫断官司。
徐成毓跟着出了公主府,不知该往哪儿去。她看到贝愉的马车,快走几步跟上,没想到一溜烟就跑没影。
“徐成毓,徐成毓,过来。”路边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传出一道低声。
徐成毓掀帘子上车:“褚玉宣,你怎么在这?”
“我要把缕儿送到巡检司。你也算证人之一,你想进宫作证吗。”褚玉宣征询。
徐成毓颔首:“慧娘失踪这件事,我还有没搞明白的地方。烦你也送我去。”
褚玉宣并不意外她的回答。他嘱咐道:“好。我不便露面,你一切小心。”
巡检司主事人,都巡检刘征信现在一脑门子官司。他隐隐听手下说过,香月楼舞娘失踪一事。
可现下来报,那舞娘是承恩侯走失多年的女儿,且皇上招他进宫叙案。
他却只有薄薄的一张案宗,能怎么办?还是快点请罪来得痛快。
刘征信叹口气,起身准备入宫。一个衙内跑进堂:“大人,那个神通的风水师,徐大师,带着证人来了!”
“刘都巡检人呢,怎么还没到!”一个姑姑,一个岳父,皇帝贝惇然也是一脑门官司。
承恩侯指证安宁长公主绑架小女,长公主指责承恩侯扣黑锅。两人在上书房已经吵完一回合,现在各自喝茶休战。
承恩侯起身行礼:“皇上,都巡检未到,但臣带来了证人仲景堂杨大夫。”
“让他先进来。”
杨大夫颤巍巍跪地,但想到徐大师传于他的九字箴言,趁早不趁晚,否极泰来,又镇定了些。
此时,外边高声:“都巡检刘征信,向皇上请安。”
刘征信带着徐成毓和缕儿入内,他从容迈步行礼,显得胸有成竹。
“皇上,这二位是此案相关的证人。”
徐成毓和缕儿跪在地,贝惇然似乎没有在意:“既然你来了,那,杨大夫,你先开始吧。”
只是立在一旁的贝愉看向徐成毓,磨了磨牙。
杨大夫惶惶不安:“草民月前曾去香月楼,给慧娘看病。她,只是有些劳累。之后,我……”
“草民给皇后娘娘诊脉,发现慧娘和皇后娘娘长相极相似。所以,我找到承恩侯。”
承恩侯接话:“臣确实有个小女儿失踪,但臣妻离世,时移势迁,这消息也没传扬出去。”
“没想到这关头,臣小女在香月楼失踪了。满京城谁不知道香月楼是长公主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