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方圆的大小,周围蒙着重重雾霾,天际悬挂一轮圆月,中心处一塘泛着蒙蒙毫光的水池,倒映出天际的月。
她把这里唤作月见之地。
她落入水池中,一本通体银色封面扉页缠绕似花枝般的神秘纹路的大书破开池水飞出,在四溅的水花中悬停在她面前。
那是她的本体,唤作阿因之书。
在她愕然间,阿因之书的扉页无风自动,封面展开,翻到第一页。
一向空白的书页上缓缓绘出线条,像是有一个无形的人在执笔。
缓缓落成一个负长枪着银铠眉目冷峻的身影,那是一位正当盛年的将军,骑在马上,手拉缰绳,于夜色中遥望天际圆月。
神色间的漠然睥睨跃然纸上,木仓头红缨似无风自动。
随着最后一抹线条勾勒完成,洛因感觉到一股清冽似雪中苍松般的力量涌入身体。
她的灵体变得更家凝实,裙衫上勾勒出模糊的花枝蔓延的纹路。
那是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的力量。
她却顾不得去细细体会,而是立马查看悬停在面前的阿因之书。
本应去转世平淡幸福一生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她的阿因之书中?
指尖稍一触及纸页,一圈银色波纹从边沿荡开,书中的人忽然侧头朝她看来,似乎有风吹动衣袂,发丝轻扬间,朝她缓缓一笑。
一滴泪落下,在书页上泛起涟漪。
阿因之书,因果牵系,那是赵朔州灵魂的气息。
他自愿入了书中,便再也没有来世,而是生生世世,都要陪着她。
“怎么这么傻……”
阿因喉头哽咽,半晌却又破涕为笑。
她的将军仍旧守候着她,她便也当陪着她的将军。
阿因从眉心引下一股银白的力量丝线,那丝线甫一出体,她便白了脸色,灵体也透明了几分。
指尖牵系着丝线触摸纸页,注入其中。
书中天际垂挂的圆月愈发皎洁莹澈,纸页上的将军业也愈发鲜活。
待最后一丝力量注入,洛因身体晃了晃,比之先前,似更轻薄了几分。
因虚弱带来的睡意让她眼皮渐渐合拢,最后没入倒映圆月的池水中。
因此没有注意到,周围的雾霾退散几分,被月光照亮的地方似乎更大了些。而在水池的旁边,原本应当被雾霾笼罩的地方,兀自静立着一株枝干碧绿如玉翡,花苞莹澈似月华,周身散发蒙蒙毫光,似与池水、圆月辉映的花株。
不知过了多久,阿因从池水中升起,她眼睫颤了颤,甫一睁开眼睛,便感受到了一股子巨大的吸力。
那是新的故事,新的任务目标。
阿因没有反抗,一阵眩晕后,洛因首先感受到的是自身体上传来的疼痛。
视野很暗,鼻腔间满是泥腥味,她试图抬头,一股力道猛地压着她的头向下,叫她一下子吃了满嘴泥。
牙齿还磕了下,一瞬尖锐的疼痛后,有铁锈味充斥在齿间,应当是出血了。
手和腿都被人按着,耳边是嘈杂的谈话声和粗重的喘气声。
“老大,咋办,他不给?”
“不给、不给,你不会硬抢啊?笨死了!”
声音听着稚嫩,似乎是一群熊孩子。
阿因尝试着动了动埋在胸口的双手,似乎捧着什么,温热毛绒的触感,力道很大,攥得死紧,是她来之前,这具身体残留的力量。
这群熊孩子说着就来扯她的胳膊,力道间没什么分寸。
阿因挣扎间胳膊肘在地上的碎石子上磕碰擦过了好几下,一阵阵的疼。
她没顾得上接手原身的记忆和剧情线,顺着身体的反应死死搂住那样似乎是活物的东西。
既然护得这样紧,应当是原身很重要的东西,她不知晓原身原本的经历中护没护住,但她既然来了,就不会给这群熊孩子拿去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