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照例准备放点音乐伴奏。
就在这时,穿过那堵造价昂贵的豆腐渣墙体,悠扬的曲调领先耳机一步,先响了起来。
正是他曾经虚心请教,却遗憾被无视了的那套歌单。
*
“把音量调小一点,轻点关门。”
徐慧媛轻手轻脚从房间里退出,陈助无声冲她做口型问:“老板睡着了吗?”
她点点头,也无声地跟对方打个手势,提包下班。
自苏醒后,蒋旭的健康状况一直在逐步好转,但数月前一场突如其来的中风给了他沉重的打击。
虽然抢救及时,没有危及生命,但这场大病无疑是令他本就不如常人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这场病后,蒋旭身边的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到他脾气的变化。
原本徐慧媛和老周已经在云川购置好了房产,计划等老周办完退休手续,一起过去装修。
那是一套位于湖边的小别墅,外观专门做了仿木设计,很有当地自然景区的特色,与北方建筑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那里的风土人文也与北方大为迥异,即便去之前早就听人说起,也在网上看到过不少相关信息,但任何隔着距离的信息载体,永远不能代替亲身感受。
短短半个月,徐慧媛发生着微妙且灵性的变化。
她人生中第一次在街头用话筒唱歌,是借了一个街头歌手的设备,唱了一首千禧年间很火的粤语歌。
怀旧的粤语似乎跟这里的街头很搭,更确切点说,是这里的氛围能容纳任何一种形式的音符,并为它们赋予特属于这里的浪漫色彩。
于是第二次体验也很快到来,这次是由徐慧媛主动促成,她有点害羞,却着实高兴。脸红的样子鲜活得不像话。
“我小时候是出了名的好嗓音,每次去人多的地方,认识我的叔叔阿姨都让我给他们表演几句,拿零嘴给我当演出费。”她乐呵呵地跟老周讲。
别墅房间很多,就算周子亮以后成家,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搬进来也仍有富余,所以看房子的时候他们就盘算好了,一半自住,另外一半改装成民宿。
家里人来人往,四季常有烟火气。徐慧媛可以让更多人品尝到她的好手艺,碰到投缘的朋友,也可以一起在家庭KTV里唱唱小曲儿,老周则是方便在附近钓鱼,还能跟附近的老头一块下象棋,给他们治治小病、调理调理身体。
徐慧媛是在蒋旭大病前不久刚提出的辞职,之后蒋旭陆续又换过好几个人给他做按摩,但不知道是其他人真的都技术不够好,还是心理因素作祟,没一个让他满意。
陈助亲自上门求了徐慧媛好几次,把情况说得十分严重,大有她不回去,蒋旭还没病死,就会先发脾气把自己给气死,同时把他们这些小员工也都给骂死、折磨死的架势。
“真的徐姐,只要几个月,最多不超过半年!等老板身体再好些,状态没这么差了,应该就能接受新护工了。就算抛开工作不谈,老板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可怜,从我私人的角度,我也是希望您能让他舒服一些。”
徐慧媛禁不住他这种求法,想着几个月而已,最后还是松口答应。
为了不耽误云川那边的进度,他们先把一些将来还用得着的大件打包邮寄了,老周提前过去接应布置。
“你也快走了吧?准备什么时候跟老板说?”
“大概下周。”
“已经订好票了?”
“还没,走之前两天再看也来得及,现在是出行淡季,票好买。”
“唉,我跟其他那几个老娘们都说不到一起去,你这一走我还不得寂寞死哦?”宋母叹气。
她今天照例是搭徐慧媛的便车一起回家,时间尚早,便先去宋闻那给他送点丸子。
车开进小区,只见楼前左一堆右一堆围着不少人,叽叽喳喳,不知道在凑什么热闹,隐约能听见一些大嗓门的议论,还有内圈几个壮汉暴躁的叫骂。
“躲什么!还要脸呐?你天天摇着尾巴勾引别人老婆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脸?!”
“啪!”
“呸!”
“把这小白脸的裤头给老子扒了,他不是喜欢卖弄吗?那就把他破坏别人家庭那玩意儿拿出来给大家都展示展示,看有人夸奖他不?”
“哎呀哎呀,我回家做饭去了,可别脏了我的眼睛!”
这话一出,有些脸皮薄的当即就窘迫走人了,当然也有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闻言甚至欢呼叫好了起来,跃跃欲试似乎恨不得上前帮忙。
有往回走的,有往里围的,还有听说有热闹新跑来的。总之,人流大而混乱,按了好几次喇叭都没能通行。
“没事儿师傅,您不用再往里了,我在这下就行,就几步路。”宋母一边跟司机和徐慧媛道别,推门下车。
心里忍不住嫌弃嘀咕,“现在的人道德真是败坏,做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