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在呢？”
“不是还有你的蛊。”
面对别扭的相柳，青莲粲然一笑。
“好啊。但是，你一定会出现的吧，相柳。”
在海岸边牵着手漫步，走着走着，远方的晚霞渐渐地晕染起绚丽的光芒，蔚蓝的海，在一片如梦似幻的浅红色中，越发得引人注目。
“我以为极北之地是自己最向往的地方，没想到这里竟也不错。”
“你很向往极北之地？”
相柳奇怪道。
青莲点了点头。
“是啊，我很向往。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极北之地有你见过最美的雪。”
青莲抬头，倚靠在相柳胸前，问道，“你会带我去吗？”
“现在要去吗？”
相柳伸出手，做出邀请的手势，不知何时毛球也静候在了海平线之上，漫天霞光映入眼帘，伴随着可望不可及的遥远。
青莲合眼复又睁开。
“不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想下次和你一起去。”
等到有一日，我们都是自由身以后。不，也许该说等到有一日，你知道了我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以后，还是没有讨厌我，到那时，相柳，我也希望那个能够伴我一生的人是你。
“那现在急着出去吗？要不要去海里看看？”
察觉出她的心不在焉，相柳问道。
“好呀，正好我有鱼丹红。”
青莲晃了晃自己腰间佩戴的小荷包。
“不愧是辰荣王姬。”
青莲骄傲得昂起头。
相柳牵住青莲的手，朝着大海一跃而下。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明知不会被呛水，无声的恐惧还是开始蔓延。
片刻后。
“可以睁眼了。虽说没有极北之地的雪，海底也有很多值得一赏的景致。”
青莲跟着相柳的步伐又向前走去。
跟世人以为的不同，海底没有一片漆黑的寂寥，反而是流光溢彩的。正巧这时游过了一群色彩缤纷的小鱼，它们并不像是万家灯火那般耀眼夺目，却透着静谧的祥和。
青莲伸手就要去摸，反被相柳抓住了手，摇头说道，“你真不要命了，它们受惊后会喷毒的。”
“我又不知道。”
青莲汕汕得收回了手，小嘴瘪了下来。
“虽然有鱼丹红，但也只是用来以防万一的，泅水和外物都只是保障，毕竟又没有哪个神族之人能一直待在海里。”
相柳睥睨了她一眼。
“那还不跟紧点。”
“哦。”
十手相扣的感觉极佳，青莲又偷摸着玩弄起相柳的手来。
到了想去的地方后，相柳默不作声得握住青莲的手，向前方伸去。
前方赫然算是极其绚烂的艳红色，而且还在不停得向着远方延伸，如同成片的海中花蕾，盛放得千姿百态。
“那是什么？”
“红珊瑚。”
相柳回道，看着深海的眼神越发柔和。
“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贵。”
青莲偏头，看着神色温柔的相柳，情不自禁得回握了他的手，“那是因为是你，是你为我点亮了梦中的风景。”
为什么会恋慕相柳，并非没有理由。
就像是现在，他为了让我开心，用妖力彻底点亮了海底，一开始淡淡的光辉，到如今的璀璨夺目，在这一瞬间已胜过了我过去看遍无数的风景，试问怎么会不为此心动呢？
我知道旁人眼中的他是个狠辣无情的妖怪，可在我心里，他只是个天性至尊至纯的妖怪，也是我心心所念之人。
这样就够了。
“对了，如果我不会游泳，也没有鱼丹红，你会给我渡气吗？”
“你似乎很期待。”
青莲偷笑得看了一眼彼此十指相扣的手，又向前走了两步。
“有一点。”
相柳低头，伸手遮住了她期待满满的眼睛。
“我是海妖，在海底的话，恐怕会停不下来的。”
停不下来？
青莲反应过来什么后，霎时脸色通红得转移了视线。
在海中看了太多生平未见的景色，忽而又响起了一阵悦耳的歌声。
青莲兴致勃勃地倾听着，一时有些痴了，想要去看看热闹。
相柳挽留了她。
青莲迷茫道，“比宫廷里的歌声好听多了，我只是想和歌者结识一番。”
“那是人鱼求偶的歌。”
青莲怔住，见相柳侧头不看自己，又笑意盈盈得凑近他，吐气如兰，“那我喜欢你这个海底妖王，也需要唱好歌来求偶吗？”
相柳低垂的眼睫微颤，“我又不是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