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地牢中,即便常年密不透风,也没很重的霉味,应是隔段时间去霉一次,倒是有些手中蜡烛燃烧味道,三驸马和平妈妈分别被绑在不同椅子上,嘴未堵着,却不喊求救,平妈妈泪痕满布,有沾湿发丝的,有干涸的,也有刚落的,反倒是三驸马静如打坐。
檀琤珈坐在早早就给她们四个准备好的圆椅上,目光犀利地审视了俩个犯人几眼 ,这蜡烛燃烧再加上这密不透风的地牢,呼吸浑浊,久而久之窒息而亡也未尝知,故而先发至人,“三驸马不打算给我们讲讲故事吗?”
“福乐郡主想来与我女儿不睦,今日怎得跑到我家府上发威。”三驸马刘信洋重哼一声,把脸挪向一旁,还一副狐假虎威,不得理也不饶人样。
不过在檀琤珈看来是垂死挣扎。
平妈妈一脸忧思,满是担忧,试图用身体操控椅子,不得用,委婉地说:“小姐,您为何把老奴绑起来,公主马上就入殓,没有老奴怎么行呢,那些个下人们都不知公主生平最爱什么?”
“平妈妈,别急,马上就送您出去。”南伊依面容平静,言语温和,让人很难看出端倪?
暗门哐当一声从地牢外打开,迎着三驸马视线进来仨人,他眼神中流露惊讶,后听闻进来的女童下台阶时喊了声“爹爹。”倏尔三驸马脸色蜡青,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檀琤珈收入眼底。
“父亲,这女童是在喊你吧。”南靖云怕人逃跑,给人绑着手脚,昨日在宫宴上听闻这事,今日马不停蹄将人提回,眼下看这对母女和刘信洋像走狗一样,让人恨不得提剑杀了他。
平妈妈看见她女儿和外孙女,泪如滂沱,无法自抑。
南伊依望着地上跪着的民妇,粗布麻衣难掩姿色,见人一言不发,“平妈妈,您与丈夫申保福成婚不到三年,丈夫染病去世,可以说是您一手把申玉幻拉扯成人,而这申保福恰恰是皇帝刚赏给陆府的庄子,您说巧不巧。”
陆琮予坐在一旁听着,甚是吃惊,怪不得檀琤珈提醒他抽空巡庄,悄悄打量了身侧檀琤珈一眼,少女就这么靠着椅背,杏目森冷,摸不清在想什么,看样子不打算说话。
平妈妈尴尬地笑了笑,皱纹就这么被挤压,再挤压,“北郊都是皇庄,有些早年就当做陪嫁赏给公主,那时公主带老奴巡庄,正值秋意渐浓,遇到正在别庄摘果子的丈夫,只一眼。”
檀琤珈注意到平妈妈说她丈夫时,眼神是鲜亮的,有道是女子也难过情关。
“生的好看,于是我便求着公主,我与他顺利的成婚,婚后不久有了幻儿,本相爱厮守,白日顾主,夜晚顾彼此,可上天薄待了他,死时也不过及冠。”平妈妈脑海里又浮现二人第一次见面,她已经很久都没梦到过了,要不是有画像,恐早已记不起他的模样。
“就这么我带着幻儿,再未改嫁,待幻儿十来岁时,我问她愿不愿意进公主府做活儿,她说不愿意,就愿意守着爹爹的家,在陆府庄子做活。”平妈妈仰头闭眼,眼泪顺着脸颊流到耳朵里,“幻儿生的像爹,模样极好。”
檀琤珈才挪眼相看跪着的女子,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不难看出柳腰纤纤,单这么看确如所言。
南靖云火烧眉毛,气冲冲拔剑指着地上女子质问,“这样就勾搭我父亲了吗?”
檀琤珈心里轻蔑讽了一声:模样姣好,就一定是勾搭的吗?男人主动上前凑不也大把是,为何独下决断。
“哥哥,你少说两句,听平妈妈说完。”南伊依小声跟旁边人说,她这哥哥脾性在宫内养这么久,还是净出洋相。
南靖云气地站起来,“这还能说出什么花来,事情不都明朗了?就是平妈妈女儿勾引咱父亲。”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地上申玉幻低头跪着,剑冷冷划过她脖颈,身边幼女见这情势,缩在她怀里,就算为了孩子,这事儿她也得辨一辨。
“那年我十四,母亲一早便回公主府侍奉,庄内农活繁多,是摘枇杷季节,我摘不到,索性就学着庄内大人模样,踩着爬梯上树,采摘梢头的枇杷,没曾想正好碰到巡庄的公主和驸马,还有母亲。”申玉幻说着话时抬头朝平妈妈看了眼,这段回忆与她而言是尘封的,是她和她母亲埋在心底的悲痛。
“我害怕被母亲骂,但当时我从树上下来,不知为何,是驸马替我解围。”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南靖云,生怕人又一时冲动让她闭嘴。
“巡庄一天是不够的,所以公主就住在郊北庄子上,那日我母亲回来的很早,没过多会儿,又匆匆被公主派人来唤走,说是有急事,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回来,眼皮却怎地也抬不起。”申玉幻跪坐在地,搂着怀中身子发颤地幼童抚摸。
“我只感觉那人像男子,却浑身无力无法推开,任由。”申玉幻咬了咬嘴唇,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怀中女儿偷偷抽噎,像是也害怕,“任由不知名地男子摆弄。”说完,她头低低埋在怀中女童发间,这事她自己说,简直也跟要了她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