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耳边碎发,在风中闭眼、睁眼,无视巴掌抬高在自己身上落下的阴影,直直开口道:“你弟弟。”
巴掌顿了一下。
花惊初:“我昨天在百艳楼看见他了。”
贾青萱颤抖的声音:“百艳楼?”
花惊初点头:“对,请替我转达一声多谢。”
贾青萱抬下的手臂放下来。这个女人、这个女的,她、她危险……好危险,好危险,好危险……故意的,用那种表情说出这种话。
花惊初:“需要我拜访国公府,亲自道谢吗?”
贾青萱胸口剧烈起伏,耳边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
花惊初耸肩:“你输了。”
耳边突然传来剧烈的狂欢声,有人大喊:“三比三,平!”“不止吧,最后一分是全垒,分明甲北班更胜一筹……”
鼎里的香炉彻底燃尽,灰白色柱状香灰拦腰断掉,散在桌面被一阵寒风带走。场内气氛热烈,马儿的嘶鸣声和人的欢呼声嘈杂。
被威胁了。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如果弟弟——贾钰真的去过百艳楼,无论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闹到长辈那里,都不是件好事。
贾青萱咬牙,勒住缰绳大喊:“走!”红色飘带解下,一根根扔地上,被马蹄践踏进泥里再也瞧不出鲜艳的模样。红方队员撇清身份,跟在贾青萱后面退场。
崔瑚儿开心极了:“赢、赢咯!”
甲北班的同学也十分开心,振臂欢呼。
“袅袅……”陈宝珠从马上翻身下来,心里畅快。
浑身刚放松一点,却突然感到膝盖处一阵刺痛,没站稳朝前一晃。视野昏沉,马上就栽进泥巴里。迷糊间,好似躺进一片花海,气味如青草般清新。
“宝珠啊,还好吗?”她说。
陈宝珠迷糊睁开眼睛,是花惊初脏兮兮的一张小脸。而且……所谓的青草般香气,竟是她衣服上粘的畜生反刍吐出来的草沫渣!
“咦,好恶心。”
赶紧坐起来,拍了拍身上。马球比赛打了两个时辰,昨晚又跪了一整夜,力竭过后只觉得浑身疲惫。陈宝珠错开视线,咳嗽一声道:“花袅袅,你与其担心我,不如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脏死了!”
花惊初笑笑,伸出一只手。
“宝珠啊,拉你起来?”
“能不能别这样称呼我!”陈宝珠“啪”的一下打掉她伸过来的手,又羞又恼,自己踉跄站起来,一瘸一拐地牵着马就要走。
花惊初挥手,贱兮兮的道别:“那再见,一会儿见?”
——
临近中午,阳光撒在脸上又痒又麻。
木杆上挂着一件蓝白相间的长衫,正湿哒哒滴着水。
一个身影站在靶场中央,应该就是长衫的主人。她只着浅粉色的单薄里衬,笔挺得站在风中。弯腰,缠了布的手指弹开脚边的盒子,盒子里是黑色箭矢。
搭弓射箭,身姿绝美。
然而“啪”的一声松手,不到三米便插在了地上。
“呼,再来!”
再次搭弓射箭,“啪”的一声。这次有进步,不到五米便插在地上。
“袅袅,你这水平真没救了。”
旁边竹躺椅,一个长须男人打开本书蒙在脸上,摇头叹息道:“大中午的闲得没事快回家吃饭吧。灰头土脸来找我,还以为受了什么委屈。”
“……”沉默,又一次搭弓射箭。“啪”这次箭矢歪到了场外去,直愣愣扎在了一棵树上。羽毛尾巴晃啊晃,带着嗡鸣声。
花惊初咬住嘴唇,有点泄气的垂下手:“行了,祭酒,您少说两句吧。学生这不是勤学苦练、想通过凤林将军考核,给您长脸吗。”
郭奉啸,郭祭酒。
甲北班的唯一老师。
花惊初入学的时候,陈海搂着她的肩膀介绍:“来,叫郭祭酒。”“祭—酒—好。”奶声奶气开口,然后她赶紧垂头搓手。这个男人问了句:“这便是他们的孩子?”“是。”陈海答,又将她往前推了下:“帮帮忙。”
回忆结束。
反正自此她就在甲北班扎了根。学习骑射,文试、武举,但是不成才的师父,自然教不出成才的弟子。他们是烂到一处了。
脑袋上盖了本书晒太阳,郭奉啸一听说“给您长脸”登时苦笑了下,连忙撇清关系,躺在竹椅上跟僵尸似的摆手道:“别,可别。我担待不起。”
花惊初又道:“祭酒,我听说咱们这次的射箭考试……”拿出一根箭矢搭在弓上,眯眼道:“和往年有所不同。”
郭奉啸乐了:“是有不同。”
花惊初追问道:“祭酒不给透露一下?”
好家伙,这是走后门来了。
郭奉啸双手搭在肚子上,脚尖点地,竹躺椅“吱嘎吱嘎”摇了起来。轻声回:“透露什么?为师压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