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声音极小,还刻意伪装过。韩陌肯定猜不出是她,只、只是……手心热热的,柔软的触感让她恍惚。
楚玥:“快绑上。”
“好。”花惊初努力平复心中的波澜。
她将手中的白色飘带儿撸平。看不到黑布口袋里的情况,只能盲系。她已经贴得很近了。拿着飘带儿,从他左耳和右耳穿过,环住脑袋在后脑勺上系绳结。可他偏不老实,突然靠近。
她无奈,再次用伪音警告。
“老实一点。”
“唔。”韩陌十分痛苦,又闻到了那股清香。
靠近了,头埋在她的颈项间深深一吸。
脑海里有冲动涌出,这一股冲动夹杂着他也不明白的东西。他想要更多,更多……几乎要被淹没。
花惊初终于系完了飘带儿,手指拂过他的眼睛确认是否遮盖完整。谁知,他睫毛眨了一下,像小扇子一样拂过她。她赶紧抽回手,心跳得厉害。
楚玥:“袅袅,怎么样了。”
沟通不方便,楚玥也用了伪音。
这里有两个人。韩陌立即意识到这点,他想反抗,动了手,却只有铁链“哗啦啦”响……明白这样无济于事,他又安静下来。
花惊初一笑;“系好了。”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她白皙的手指捏住罩着他头的、黑布口袋袋,轻轻往上一拉,一瞬间,脑海里就浮现出这句诗。朦胧灯光下,他暴露眼前。
凌乱的发丝披散,白色飘带蒙着双眸。眉毛干净,根根分明。肌肤清透,宛若陶瓷。他嘴巴微张着,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大口大口竭力呼吸。
花惊初想起今儿中午、鹤唳亭宴席上,摆在石桌中央的那盘生切鱼。
那条鱼,被切成一片片却仍张大嘴巴呼吸,就如此时。她当时在鱼嘴里塞了一枚青葡萄,而现在……
她不由自主的,将手指伸入了他嘴中。
“唔。”
韩陌一颤。
——
滚烫的唇,已触碰到了那一截手指。
楚玥用伪音嬉笑:“哈哈,还挺好玩?”
“没、没有。”花惊初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抽回手。
她们已经看到了他的脸。
确实,无论戴不戴白面纱,他的气质都清冷出尘。
楚玥凑上来,挑起韩陌的下巴端详,发自内心的感慨了一句:“真美。”她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个人了。
韩陌,风月城太子的附庸,家财万贯的商户九公子。平常见他,总一袭面纱遮脸清冷绝尘,没想到白纱之下的姿容如此惊艳。
楚玥嘟囔:“锦尘今夜不在,倒是可惜。”
“嗯。”花惊初心里突然针扎一样疼。咬唇,心里不明白为何酸溜溜的。一种异样的情绪,让她不开心:“阿玥,脸也看了,咱们该走了。”
楚玥点点头:“确实该走了。”
水牢内两只小老鼠又在叽叽喳喳,韩陌头痛欲裂。那一抹清香似有若无的飘在他周围,可每当想靠近,手上的铁链便“哗啦哗啦”响,告诉他——
不行。
可骨处的热浪一波接一波,浑身烫的厉害。他的每一处神经、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即便不行,仍有渴求!
韩陌一直以来极尽克制,对待所求之事,觉得肮脏。
偏偏此刻,他忍不住。
就像一处洪水,一直堵啊堵。终于有一天,涨到吞噬所有。冲毁堤坝,淹没所有土地,带走百万生灵,掀起滔天巨浪。
花惊初本来已往外走,耳边却听见“咔嚓”的断裂声。她觉得荒谬,多半是自己听错了吧——那么粗的铁链,会断?
可偏偏……
断了。
韩陌伸出一只手猛地抓向她。
玉笋一般青葱白皙的手指,像食人花萼片一样裹住了她。指尖微微泛红,就如同他此时面颊浮现的血丝。
他心里躁动不堪,双唇缺水似的的干裂起皮,轻轻吐出两个字:“别走。”
花惊初一愣,猛的回头。
“你、你……”
见他一只手挣开了铁链,另一只手仍被锁链半吊在墙壁上,如同即将被抛弃的小兽。获得自由的那只手,紧紧抓着。就像抓着一截救命稻草,怎么也不肯松开。
花惊初挣了一下,没挣开。
反而玉笋般的手指夹的更用力,弄得她有点疼。心里惊慌,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一脸错愕地盯向楚玥,差点顾不上伪音道;“阿玥,他、他为什么……”
楚玥后退一步。
其实她也没料到会这样。
这一剂桃花散,是新配的!为了整韩陌刻意加重了药量,增加了些发痒无力的穹明子和硼砂。可看他的表现……竟有狂躁的症状。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