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匿在黑暗中的无锋,传起流言蜚语来也是极其厉害的。
“听说了吗?”有人小声道:“有一位大人执行任务的时候被骗财骗色了,”
“你说的是那位大人,”早有所耳闻的人指了指上头,能被称为大人并且近期执行过任务的,也只有四魍之首—东方之魍悲旭了。
“听说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小小年纪便手段了得,哄得那位大人把全部身家都交了出去,当作入赘的聘礼…”
“入赘?!”一人惊呼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这、这怎么可能,那可是魍耶。”无锋内部,越往上走,沾得血越多,对于他们这些还处于低阶的魑魅来说,魍代表的寓意,是高高在上,不可打败的,忽然听见这样一个与魍级杀手格调格格不入的消息,自然不可思议。
“是啊,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他咽了咽口水,语气惊恐,“最可怕的是新娘子半路跑了,还是跟一个男人跑的。”
“那位大人在那等了一天,花轿都没来接,等找过去看,发现新娘一家都人去楼空了,偌大的产业也被早早转移,查无可查。”
“嘶!”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那…那个新娘还活着吗?”敢戏耍无锋的,还是四魍之首,就算不死也得脱成皮。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江湖中都传开了,勾搭小新娘逃跑的,是宫门目前子辈一代中江湖最负盛名的———宫尚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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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连绵不绝的队伍,正挑着一箱箱不可估量的珠宝和货物前进。
但最显眼的,还是队伍中间那辆巨大华丽的马车,矫健美丽的白马跟着队伍,丝毫不落下风。
“她可曾用过膳了?”一匹毛色发亮的高头大马昂然而进,马上之人身披黑衣刺金斗篷长袍,领口装点着价值连城的宝石,下摆一圈黑色的狐狸毛显得华贵而内敛,他一头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身姿拔拔威赫,侧脸轮廓英挺,眉眼间带着傲视一切的冷漠和俊美。
一旁的侍卫回话,语气难掩担忧:“苏姑娘今日除了饮了些糕点茶水,并未用过膳。”
宫尚角意味深长地瞥了那侍卫一眼,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拉了下缰绳,马一个转弯跨步,没几下就来到了马车窗旁。
“苏二小姐,”宫尚角微微侧头,青纱色的绉纱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摇晃,他语气低沉严肃,“是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我、我今日身子不适,无甚胃口,”少女怯生生道,她的声线轻柔又干净,好似江南最缠绵的风,透着股沁人心脾的清甜,“角公子,是给你添麻烦了吗?”
宫尚角皱了皱眉,“不舒服?我叫人过来给你看看。”
“不,不用了。”阿初急忙拒绝道,“估计是连夜赶路,有些颠簸导致的,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不劳烦角公子了。”
宫尚角听着少女连声的拒绝,低垂着眼,“苏小姐,你很怕我?”
阿初浑身一抖,她不由揪起自己的裙摆,明明知道他看不到,还是强扯出一抹笑来,颤颤巍巍道:“没、没有啊,角公子一表人才,生的如此好看,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惧怕角公子呢。”怕!她超怕的好吗?怎么会有人眼神这么凶,感觉要把她吞下去一样,太危险太危险了,这种男人绝对不能碰,会被搞死的,各种意义上的搞死。
宫尚角眼底沉黑隐晦,既然欢喜,为何与那群侍卫倒是愿意多说几句,唯独对他吝啬欢颜。
“令母把你交付于我,我就有责任护好你,苏小姐不必太过忧心,苏家与宫门乃是世交之谊,我与苏夫人也是生意上的盟友,所以对我不必如此拘谨。”他面色沉静,耐心宽慰。“在角宫,若是有任何需要,尽可吩咐下人去做,至于婚嫁之事,你也是受那贼人的欺骗,待苏夫人与你姐姐安顿好了,她们便会来接你了。”
“真的吗?角公子,”只见少女拂起纱帘,纤细的手腕抬起,上头悬挂着流光溢彩的琉璃翠玉镯,碧玉剔透,手指根根如葱,白玉柔荑,润如羊脂,她歪着头,发间的白玉流苏发簪轻轻摇曳着,难掩喜悦的冲宫尚角微微一笑,清眸流盼,潋滟波光,美的格外不真实。
宫尚角呼吸一滞,那一刻,时间仿佛放缓下来,如此漫长,又如此迅速。
“嗯,”他转过头,语气依旧冷淡,“所以在此期间,苏小姐要好好吃饭,好好爱惜自己。”
阿初乖乖点头,“好,我听角公子的。”
只要不是在宫门待一辈子就行,她又有动力了。
离这千里之外的小镇上,一对母女正骑着马在小道上。
“母亲,你真的放心把小妹交给宫门保护吗?丫鬟仆从都不跟在她身边,她一人进入宫门,我实在不放心。”红衣貌美,腰持长剑的女子紧皱眉头,嘀嘀咕咕道,“而且我们也可以带着小妹一起来的啊。”
苏夫人面色淡定:“你小妹比你聪明多了,宫门的人,特别是那群没见过世面的男人,格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