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欢呼声久久不能停歇,任希然与过来为她庆祝的道友和其他道馆的教练一一打过招呼,虽然她快一年没来道馆了,但大部分还是熟识的面孔。
“不愧是咱们的任·预备六段选手,轻轻松松就干翻了对面,是不?”宁小谋突然从任希然身后蹿了出来,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满脸兴奋道。
“哪里轻松了,明明亚历山大……”任希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身子一歪顺势倒在她身上,两个女生又笑成一团。
“你脖子好了?什么时候好的?”宁小谋很快发觉了这点。
“就刚才,裁判举起我手的时候……”
“预备六段?”一个沙哑的声音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只见伊诚教练艰难地从人群的缝隙挤出半个身子,他喘着粗气,皱巴巴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这个年纪能是……六段?”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宁小谋见是这个人,脸上立刻没什么好气,翻了个白眼道,“我们希然只是因为年纪问题才没拿到正式六段,但论实力,她可早就过了门槛呢!”
“你们今年刚来,还不知道吧,”他们身旁,一个身材高大的光头教练双手抱胸,乐呵呵地说道,“任希然道友可是我们S市目前最有潜力的年轻选手,就算是我们这几个教练,对上她都不敢掉以轻心。”
这下伊诚道馆的一行人是彻底白脸了,他们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他们一通算计,最后给自己整了个有六段实力的对手。
伊诚教练的脸青绿交加,他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走,他的学生们稀稀拉拉的跟在后面,同样脸色阴沉,任希然站在原地还能听见他们相互间爆发出的抱怨声,并正愈发激烈起来。
“我都说了不要这么做……”
“还不是你的馊主意,要不是你想……”
“那你就没有……”
“都给我闭嘴!”
踢馆方终于悻悻离去,但此时的八方道馆里依旧人声鼎沸。天色已不算早,窗外,夕阳的小半个头已被对面的高楼遮住,逶迤的橘粉色晚霞如缎带般铺满整片天空。任希然也准备走了,她晚上还有晚自习,既然危机已经解决,她今天来这的目的也完成了。
“我先走了,晚上还得回学校,等我考完咱们再找机会好好打几场。”
宁小谋噘着嘴,虽然面上十分不舍,但还是无可奈何道:“好吧,等你考完。不过到时候不陪我打上三天三夜……我肯定不会让你走的!”
任希然会心一笑,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就迅速溜出教室朝更衣室跑去。
三月底,还是初春,寒气还未完全散去。她现在衣服上全是汗,刚才在赛场上倒也不觉得冷,但一静下来就有些受不了了,她想赶紧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她在浴室里迅速冲了个澡,换了套备用的运动服,坐到长椅上开始收拾东西。
只是这一放松下来,任希然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个诡异的梦境。
梦里,她从有意识起就是没命的奔跑,那些火光冲天、断石残垣的画面以及反应在身上感触,都真实得让她害怕,甚至直到现在,她似乎还能感觉到脚底在隐隐作疼。
任希然绞尽脑汁,她笃定她从未去过这样的地方,可为什么这个梦境却能给她如此强烈的身临其境感?
她身后,淡淡的金红色光芒从木质格子窗照进,太阳在血红的天空下释放出今日的最后一丝暖意。
休息室里的暖风开得很足,可她的身体却突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她听见身后的窗户“哗啦”一声脆响,碎了。
任希然本来正想的出神,但听到动静,立刻条件反射性地从长椅上扑下,手里只喝了一口的热茶泼了一手背,但她此刻也顾不上疼,直接握着保温杯盖滚到椅子下去了。
下一秒,她就看到外面的空气中已被无数簌簌落下的透明碎屑充斥。
休息室里,无数碎玻璃片突然冲进屋内,在空中急速飞旋落下,而与这些玻璃片同时落下的还有一个水晶球,它们在夕阳的照射下,一同反射出绚丽的色彩。
这是一个很精致的水晶球,约莫足球大小,表面不是光滑的曲面,而是由一个个小六边形组成的棱面球体。
水晶球裹挟着碎玻璃片迅速砸在休息室的木地板上,骨碌碌地滚了两圈后,被一块大玻璃碎片抵住,停住不动了。
任希然的目光也跟了过去,目前水晶球所在的位置距她不到三米,而她却惊讶的发现这个看似脆弱的水晶球在经历了两次沉重的撞击后,竟然还能保持完整的形态,表面依旧完好无损。
在确认头顶的窗户没有再传来其他的动静后,任希然从小心翼翼地从长椅下爬了出来,尽管她已经足够小心,但左手掌心依旧无可避免的被块碎玻璃扎到了。
鲜血很快顺着嵌入掌心碎玻璃凹槽流出,任希然皱着眉将玻璃拔出,望着掌心依旧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