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气势,仿佛要把她活吞了似的。
沈星河心尖一颤,扭头对司机道:“老赵,快开车!”
然而,已经迟了。
顾承义一手盖在车顶,一手敲她的车窗。
沈星河了解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鉴于这里是公众场合,在心底大骂了他一句之后,示意小优开门。
小优自觉下车换到副驾驶的位置,以便他们可以在后排毫无顾忌地——沟通。
修长的右腿迈进车中,高大的身躯往旁边一坐,空间立马缩小一半,连气氛都变得格外压抑。
沈星河恨得直磨牙,奈何受制于眼前的环境,只好生生忍着。她负气地往椅背上一靠,继续闭着眼睛假寐。
反正时间过去够久了,该说的她早就说得明明白白,再说什么也只是浪费口舌!
闭着眼睛都掩盖不了她内心的愤怒,仿佛她跟他有什么血海深仇,见了面一句话也不说,甚至都没正眼瞧过他一回,坐在她旁边的顾承义心里十分不悦,但他越生气,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温柔得诡异,“两年不见,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若无其事的语气,令人抓狂。
沈星河忍无可忍,睁开眼睛一脸愠怒地看着他:“怎么,整整两年,你那小女友还是见不得光么?”
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带了刀,丝毫不掩饰内心的嫌恶。
顾承义愣了一下,望着她眼底满满的鄙夷,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伤痛之色,习惯性地皱起了眉,沉声道:“星河……”
“别这样叫我,我们没有那么熟!”沈星河冷漠地打断他。
顾承义凝望着她,良久之后,轻声笑了,牵起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你心里明明很清楚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又没有别人,何必故意给我泼脏水呢?”
“不好意思,我不明白,不如你亲口说给我听?”若换作两年前,沈星河听了这话一定会暴跳如雷地指着他的鼻子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可是现在,她已经能够做到克制。
既然已经分手,吵架就变得毫无意义。
她倒要看看,他打算怎样歪曲事实!
顾承义脸色有些难看,“你想跟我分手,又找不出其他理由,恰巧碰到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吃饭,于是借题发挥,名正言顺逼我分手。”
再好的脾气也无法忍受别人一再颠倒黑白,沈星河简直目瞪口呆,嘴唇轻轻地嚅动,想说什么,又觉得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他让她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渣男不仅会让你伤心,还会往你头上泼脏水!
她原本以为过去这么久,就算再见面自己也能做到从容应对,没想到他三言两语就成功激起了自己的怒意,沈星河怔望他数秒之后,仰头“哈”了一声,万箭穿心之痛无法言表。
见她眼底满满的失望愤怒,顾承义目光晦涩,却坚持己见,不肯轻易低头。
“你说得对!”沈星河咽下所有委屈,赞同地点点头,“我本来就厌倦了你,及早提出分手,对你我都只有好处。”
“沈星河!”顾承义气得磨牙,却又拿她无可奈何,“我承认她是对我有意思,我想跟她把话说清楚所以答应跟她见面,期间她故意做了一些挑逗的动作,而我也一直在拒绝,你人就在我身后难道会看不到?”
“当然,大庭广众,衣冠禽兽总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
他当然有表示拒绝,可他若是真的发自内心地想要拒绝,又怎么可能会给她造成可以插足他们之间的错误信息?她纠缠他可不是一回两回,这种话,骗骗三岁小孩子就得了。
沈星河想起那天自己跟他说分手,他在震惊过后很快就表示默认,嘴角不由冷冷勾起,发出一声轻蔑的嘲笑。
顾承义终于忍无可忍,“沈星河!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是啊!”沈星河大方地承认,“所以你该知道我的态度了吧?”
该说的,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两年前的她尚且能够做到快刀斩乱麻,现在的她,只会比过去更清醒、更坚决!
顾承义盯着她的后背,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剩粗重的呼吸在宣示他的不满。
剑拔弩张。
一路上沈星河都没有再说话,顾承义不断摩挲着右手食指,亦是一路沉默。
半个小时以后,汽车终于顺利拐进了望江园。
车刚在楼下停稳,沈星河立刻解了安全带去开车门。
长长的手臂忽然从后面伸过来将她拽住,沈星河猛然回头,额前的刘海随着她的动作在她的脸上垂落,明艳犀利的脸上多了几分慌乱与狼狈,可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愤怒与决绝。
她厌恶他,甚至,恨他。
要说的话突然梗住,他忽然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可是,他也没绝不打算放手。
顾承义怔望着她,喉结轻轻滚动,郁愤的脸上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