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爔十四岁这一年,曜阳国内发生了一件事。
赫月国送给曜阳国的质子在昊明城内被人杀了。赫月国登时发难,要曜阳国交出凶手,并割地赔款,否则便要出兵。不过话虽这么说,实际上赫月军已经陈兵两国边境,分明是打算开战了。
司子瑜叹了口气,将国书递给诸位大臣传看。
程太傅冷哼一声:“真是岂有此理,这手段未免太拙劣了。”
“程太傅言之有理。大王,依臣看,他们这是忌惮我国实力啊。我国近年来国富民强,兵强马壮,赫月国这是有心想要打压我们,才利用质子,自导自演了一出闹剧。”
“寡人也是这样想,但我们疏于防范让敌人有机可乘也是事实。不过……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事已至此,诸位爱卿说说吧,我们该如何应对?”
“呸!直娘贼!他们想要城池赔款?不如做他娘的美梦!”一位脾气暴躁的将军突然骂道。他站在昭爔身后,惊雷般的大嗓门把她吓得一哆嗦。林旌旗轻咳了一声掩饰笑意,那将军连忙红着脸赔不是:“那个啥,不好意思啊昭将军。”
“无妨。我倒是觉得赵将军言之有理,边境城池是多少将士用鲜血换来的,哪能让他们随便用诡计就骗了去。”昭爔朝林震州看去,“父亲,您觉得如何?”
林震州出列,站到大殿中央:“臣请战。”
司子瑜就等他这句话了:“好!赫月国狼子野心,一旦从我们手中尝到甜头,今后或许会手段用尽不断发难,这世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虽然赫月国国力比我们要强盛,但我们曜阳军也都是保家卫国的好儿郎,何惧竖子!”
昭爔还是第一次要和赫月国作战。中原七国之中,西方的赫月国实力是最强的,其次是五年前吞并了桑国的北曲国。曜阳国原本是第四位,但在两年前接纳了五十多万南蛮百姓后,如今可以排在第三。
如果只单单对抗赫月国的话未尝不能一战,只是去年,赫月与北曲联姻了,如今两国感情正浓,司子瑜担心北曲国是否也会参与进来。
然而,所谓越担心什么越会发生什么,不过两日,便有斥候来报,赫月国发兵二十五万,北曲国也发兵二十万,剑锋直指曜阳国。除此之外,还有毗邻的煜国和周晟国也在暗中练兵观望,似乎想随时来分一杯羹。
这就意味着,曜阳军至少要兵分四路,两路主要对抗赫月与北曲,另两路要支援边境,随时准备与煜国和周晟国发生冲突。如此一来,曜阳军在人数方面就有些捉襟见肘了。兵分四路已是倾尽举国之力,国库空虚,根本无暇顾及任何其他可能的突发状况。
司子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本就体弱的他心力交瘁之下更是直接病倒了。大臣们恐怕君主病倒之事传出去会使几个国家趁机提前发兵,便封锁了昊明城不让消息外泄。四面受敌,若此事没有一个突破口,曜阳国前路未卜!
昭爔前去探望司子瑜的时候,他已经食不下咽了。赫月军主帅裴奉,看似文质彬彬,却是一个强悍异常的男人。想对抗他,兵力就绝不能少于他。“防范煜国和周晟国的兵力可以少一些,但即便如此,与北曲交战的兵力最多也只能分出十二万,昭爔,寡人该如何是好?!”
昭爔为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平静道:“大王不必焦心。臣愿率军八万,开赴北线,迎战北曲。”
司子瑜闻言大惊失色:“什么?!八万?不可,北曲军有整整二十万!八万要如何打?不可不可!”
“兵力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大王不妨想想看,此战我们与北曲会相遇在何处?”
司子瑜脑海中勾画出地图,有些惊讶:“是……是以前的桑国地界?”
“正是。”昭爔笑道,“桑国,臣再熟悉不过了。而且此战的北曲将领,正是五年前覆灭桑国的那位。”她拿出两卷竹简递给司子瑜,“其实也算臣的私心吧,这是臣多年来研究整理的此人的身手战法,以盼有一日能报国仇家恨。”
司子瑜打开竹简的动作一顿。是啊,昭爔的国家和亲生父亲都被此人……他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昭爔,寡人将这十二万人马全部给你用来迎战北曲,你……能赢吗?”
“大王留两万镇守昊明吧,臣最多只要十万便够了。”昭爔郑重承诺道,“一个月之内,臣必破北曲。”
战况紧急,连征兵都十分仓促,甚至还未来得及操练就急忙赶赴各处战场,粮饷都只能先供应半数,剩下的要过些日子才能筹集齐全送往前线,一时之间国内人心惶惶。
昭爔所率的军队虽然每个人都视死如归,但是面对着北曲数倍于己的人马,士气还是有些低迷。她知道自己不但要赢,还要赢得迅速,这样才可以破解局势,让使臣可以有出使煜国和周晟国游说的底气和筹码,然后自己再率军奔赴西线,去支援迎战赫月的林震州。
北曲的将领陈刚自从灭了桑国之后便自视甚高,从主将擢升到了三军副统帅的位置。此次听闻曜阳国只来了十万人马,他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