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楚霆兮狠狠记了一笔。
北茉瞬间红了眼眶,双眼含泪辩解道:“儿臣冤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贵妃娘娘向来不喜儿臣,儿臣与安昭仪无冤无仇又无利益冲突,何故要去伤害她腹中胎儿?还请父皇明察,还儿臣一个清白。”
陈贵妃立马跳出来道:“或许是长公主想要独得陛下疼爱也未可知呢!”
“这算什么歪理,还望贵妃娘娘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不成有了新的弟弟妹妹,父皇与儿臣十余载的父女之情就能一夕之间消散不成?”
北茉说得言之凿凿不无道理,梁帝细细想来陈贵妃说得理由似乎是有些立不住脚,不过北茉又确实取用了洋金花,天底下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梁帝沉思一番后开口道:“栎阳既说自己有冤屈,那可敢与国师当面对质?”
北茉磕了一个头,姿态放得极低道:“谢父皇给儿臣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楚霆兮方才在收拾祈福往生的祭台并不在场,梁帝传唤他才又进到内室中来。
楚霆兮施施然行礼道:“贫道拜见皇上。”
梁帝颔首道:“楚国师免礼,唤你进来是因长公主需与你当面对质下毒之事。”
楚霆兮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下头,北茉先发制人问道:“楚国师如何证明洋金花一定致幻?”
楚霆兮淡淡道:“太医皆在,长公主尽可问询,药理书上亦可证明此物确有致幻效果。”
北茉话锋一转又道:“既如此,楚国师想来是精通药理了?那么请问,一个人想要因为吸食洋金花致幻,需要接连吸食多久,又需多少计量才可达到日日产生幻觉、吓到疯癫至小产的程度?”
西凉故国境地之内多有蛇虫鼠蚁,北茉自蹒跚学步起便要学习蛊虫之术,故而也算精通药理,虽对洋金花此等梁夏国独有的药材不算熟悉,但凡致幻之物,必会涉及到时间、用量两个问题,既然取用之事无可解,北茉便另辟蹊径找寻突破。
楚霆兮微顿,他并未用洋金花使人致幻过,是以并不知晓确切答案,但既是掺杂至熏香之中,计量必然不会太大,他想了想道:“若是普通洋金花研磨成粉,需十日以上才可使人致幻,若是经过提纯后的洋金花,贫道猜测几个时辰便可起效。”
北茉侧身对着安昭仪贴身宫女问道:“你可记得安昭仪何时开始在宫中熏香?这种情况又持续了多久?”
“回禀长公主,自本月初五日太医诊脉言胎像不稳后第二日便开始熏香,至今已有十二日之久。”
北茉唇角微微上扬,终于让她找到了突破口。
“安昭仪月前有孕,本月初六方才开始熏香,而本宫月前取药,取用计量、时间皆有记录太医院在册,药渣亦有内务府收存在库,试问楚国师,本宫取的那点子洋金花该如何在间错了十七日下还有余量一点点下至安昭仪熏香之中使人致幻呢?”
楚霆兮尚未接话,陈贵妃却咄咄逼人道:“但若是每日昧下一点,又私下遣人提纯,此事也不是不可办成呢,楚国师你说是也不是?”
楚霆兮轻点了下头,北茉见状心底愈发不满,更加确信这二人果真沆瀣一气陷害她。
北茉挑眉:“国师既如此笃定,那可敢与本宫一试?看看究竟此物提纯后能不能几个时辰内让人达到分不清现实与幻觉的地步。”
此时梁帝自然听出了事有蹊跷,但他并未完全相信北茉的说辞,反而拍板道:“既如此,国师便与栎阳一试罢,命人去拿些提纯过的洋金花来,能否快速使人致幻一试便知。”
“贫道遵旨。”
二人移步偏殿一间耳房之中,宫人拿出容量同等的香炉,又往炉内复原点燃了安昭仪往日熏香,随后闭紧门窗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耳房内轻烟弥漫,天然草木精粹于缥缈中弥散,香气氤氲满室,馥郁又沉醉人心,北茉不由得放松了心神,她支着下巴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
北茉自知成败在此一举,眼见情况不妙,她双指狠狠掐了把大腿嫩肉,疼痛瞬间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