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不知过了多久,气泡的升腾音将她从昏迷中唤醒。
元澄勉强睁开眼睛:四周被水环绕着,她与霍栖分别在两柱漩涡之间,隔得甚远。
天上乌云密布,平地下惊雷,狂风裹着飞沙。
以往她所见的漩涡都是向下盘旋的,涡口附近吸力最大,将四周的生物全数搅进水底。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两柱漩涡则是向上延伸的,如同两个偌大的沙漏,中间部分吸力最强。
这样的景象,倒是很像书中所写的“龙吸水”。
他们的身体看似没有异常,实则那暗流涌动的力量已经将他们的内力扭成了一个麻花。
元澄屏住呼吸,艰难地移动着被水流抬至半空的双手,她凝神,捏了个水箭在手中。
接着,她将水箭朝着霍栖所在漩涡的方向掷出。
噗呲——
水箭刺进那漩涡不到两寸,就被弹开,砰地在空中绽成水花。
霍栖没有半点反应,他微微垂着头,双臂长伸,腿也无力地被水流托举着。
黑色的水柱本就压抑,霍栖紧闭着眼看着更是没有一丝生机,四周寂静至极,唯有随着水波晃动的衣袂。
霍栖身上本就受了伤,再加上漩涡的挤压,此刻毒素恐怕已经蔓延至血液了。
元澄不想再坐以待毙了。
但眼下的情况,她根本无法漩涡内出去。
一口气也快憋到尽头,元澄已经眼冒金星,快要晕过去了。
她打量着四周,忽地有了主意。
元澄将灵力灌入指尖,光芒如丝线般从水柱中钻出,汇聚成一条淡淡的纱。
接着,这条由灵力织成的纱布将四周的水滴圈起,一针一线、一经一纬,勾出了一柄硕大的水剑。
咕噜噜——
元澄再也憋不住气,鼻间一松,水流猛然注入,她瞬地呛了口水。
失去了灵力的牵引,水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废了好大劲才织起的水剑就这样化作了一滩水。
元澄瞪大了眼睛,一只手捏住口鼻,另一只手再次催动灵力,织出长剑。
又花了好一会儿,水剑慢悠悠地浮了起来。
她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霍栖,确保他还活着后,元澄才松了口气。
透明的水剑荡着淡淡波纹,在灵力的指引下,它缓缓地在空中动了几下。
渐渐地,水波在空中汇聚,竟变成了两个大字。
在最后一笔刚落下时,元澄四周得水柱啪地一声散开了。
她毫无防备地坠落在地,摔得浑身疼。
“你到底知道什么?!!”
纪落葵阴狠的声音从九天之上飘来,下一刻,黑发红衣的少女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纪落葵浑身散发着狠戾的黑烟,她低垂着头,额前发丝将一双眼掩住了一半。
对于纪落葵的到来,元澄毫不意外,嘴角上甚至有一抹笑意。
因为她写的是“江淮”二字。
元澄一直认为纪落葵与江淮有着很深的羁绊,不至于三生三世,但肯定也有前世今生这样的缘分,所以才想到了用他的名字引纪落葵出现。
事实证明,她想的没错。
元澄拧了拧衣袖上的水,拍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把他放了,我就告诉你。”她指了指一旁还悬于空中的霍栖。
“你——!”纪落葵的声音骤然变尖,似乎要将她撕碎般地咬牙切齿。
“你先把他放了。”元澄不惧,而是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纪落葵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她十分不情愿地抬起手,将包裹霍栖的水流散开。
砰地一声,霍栖也掉在了地上。
元澄眼疾手快地甩出几根银针,逼出了他体内的毒素。
“告诉我,你知道什么!”纪落葵吼道。
“你和江淮——”元澄探上了霍栖的脉,发现毒素已经被逼出来了,只是霍栖面色发紫,醉春又偏白,想来是刚刚的水淤积在了肺中。
她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说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让纪落葵又急又气。
“还在耍花招?!故意不告诉我?!”
伴随着纪落葵的发怒,黑夜里轰隆一声,惊雷翻滚,黑云流动。
纪落葵已然没有耐心,手指弯曲作爪状,数支风刃从她指尖刮出。
元澄双指点在霍栖穴位,随即向后一跳,抽出腰间双钺,搅起一阵橙色的风,将风刃挡了下来。
她此刻也有些为难了。
实际上,元澄并非不想说,而是说不了——因为她压根不知道这两人曾发生过什么。
见她一脸犹豫,纪落葵更加坚信了“元澄知道什么但不愿意说”的想法。
“你不说,本公主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