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灵膳堂。
从大殿出来之后,原本已经渐停的雪又稀稀疏疏的落下了几粒,在枯树上铺下了薄薄地一层棉似的白。
她这次没有去三楼用膳,而是在一楼找了个角落,随便扒拉了两口饭。
元澄右手执筷夹着排骨,左手去握桌边的茶杯。
在碰到杯壁的瞬间,她的指尖探上了另一只柔软的手。
元澄一愣,立刻缩回手指。
抬头一看,面前赫然站着齐琛。
“齐琛?”元澄觉得来者不善,下意识地向旁边靠了靠。
“你认识我?”齐琛的手指按在杯口,站在长桌旁,眯着眼睛打量着元澄。
元澄心底升起一股厌恶之感,于是又往一旁挪了挪:“有什么事?”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疏离地问道。
齐琛没说话,只是饶有意味地看她一眼,坐到了她的对面。
见他沉默,元澄也懒得再搭理,而是低着头,快速地清扫着碗里的饭菜。
好一会儿后,齐琛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镯。
名贵的昆山玉与金雕刻花浑然一体,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世间独一份的昆山玉镯。”齐琛将玉镯推到元澄面前,上面的纹路清晰却不扎眼,有鹤、有鱼、还有树檀。
“干什么?”元澄也没多看,只是淡淡扫了一眼。
这玉镯再名贵,她也不感兴趣。
“你不想要吗?”齐琛反问。
这人莫名其妙,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不想。”元澄冷声,端起餐盘就要离开。
齐琛也没拦她。
在起身路过他身边时,她听见了齐琛用灵力传来的声音:
“三宗会武时,输给我。”
元澄定在了原地。
荒唐,实在是荒唐。
或许是以为她动摇了,齐琛一勾嘴角,补充道:“如果你让我赢得漂亮,除了这昆山玉镯外,我还可以给你其他的名贵之物。”
听了这话,元澄突然起了兴趣,想看看这小少爷会拿出什么好东西来交换。
于是她缓缓后退,端着餐盘坐了回去。
齐琛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再加一把金品武器,如何?”
元澄忽然笑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齐琛脸色一变。
“意思是我不同意。”元澄笑着看他,拿起一根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骨头,“输给你,太假了。”
两人通过灵力对话,旁人是听不见的。
只能看见齐琛的脸色红一块紫一块,眉毛也一高一低,一脸恼羞成怒的样子。
“没关系,如果你不答应,你就只有空手而归了。”齐琛敲着长桌,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本来我想的是——让你出局的时候不会输得那么可怜,什么都得不到。”
啪嗒一声,元澄将筷子扣在盘里。
她面上表情未变,只是一个响指散了灵力,开口对齐琛淡淡道:“祝你成功。”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了。
元澄蓦然冒出这么一句,周围的弟子们不禁好奇地扭头看来。
齐琛攥着拳,眼中怒火燃烧,但碍于面子,他也只能忍着。
另一边,走出灵膳堂的元澄摊开手心,将冷汗涔涔的手掌在衣衫上蹭了又蹭。
刚刚的一脸平静被瞬间抹去,她松了口气,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怎么实现自己放出的豪言壮语。
反正话是放出去了,这次的三宗会武,元澄是只能赢、不能输的。
她这么想着,又重重叹了口气。
将近黄昏,橙色的光为悬圃宫添上了一丝暖意。
元澄在山涧习武,看日光尽收,银月攀升。
每日进行三场比武,所以她与齐琛的比试安排在第三天。
雾霭甚浓的晨,元澄起了个大早。
她趴在窗口向外瞧,寒冬的凉风从领口灌入,元澄打了个寒颤,将衣衫笼得紧了又紧,待亲眼瞧着浓雾散去,她才踏雪而出。
比武的场地并不在习武殿中,而是在昆仑山内。
双手缩在袖子中,元澄轻车熟路地出了悬圃,下到了昆仑山。
昆仑山巅,天清雪绒,白雪纷纷扬扬地洒落在树上,元澄手欠,偏要跳起来拨动那摇摇欲坠的树枝,碎玉乱飞,将她盖得浑身白。
冷风刮过,冻到了骨子里。
远处传来了弟子们窸悉簌簌的讨论声。
元澄快步上前,发现比武场地已经被悬圃弟子围得水泄不通了。
她卯足了劲跳起来看,才瞧见他们围着一个三尺高的公告板。
那个公告板如珍珠般浑圆透亮,上面刻着只有悬圃弟子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