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通关五个秘境的弟子不少,但还未有弟子去过无归河。
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明日巳时,通往归墟秘境的遮天桥便会开启。”
“周梵音、谢清、范轻舟三人留下,其余弟子可以离开了。”妙法长老手中碧玉长尺点了三下桌案,众人便踩着玉尺荡出的圈圈波纹离开了大殿。
走至殿外,眼下是日升时分,晴空万里。
元澄心里揣着事,便在这悬圃宫内四处晃悠,再抬眼,已经来到了听玉泉边。
泉边与橙红一片的天相接,水面上波光粼粼,似乎是暖阳融化、坠入泉中。明晃晃的日光倾斜而下,将她的影子拖到了梨树旁,影子旁缀着两颗滚滚青梨,正随风晃动。
元澄盘腿坐在泉边,望着湖中双眼呆滞、一脸茫然的自己,她又叹了口气。
明日巳时开启的遮天桥,去还是不去?
元澄的思绪缠绕在一起,变成了一团解不开的乱麻,恍惚间,又变成了乱扑的小兽,将她本就不清晰的脑海搅得一塌糊涂。
仲夏天气燥热,哪怕是在泉边,元澄也觉得憋闷得很。
一抬头,她瞧见了大摇大摆朝着听玉泉走来的熟悉身影——封澈。
元澄立刻侧身,双手撑在膝上,雪灰长袖垂下,遮住了她半张脸。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你在这干嘛呢?想不开要跳泉啊?”封澈双手环抱于胸前,肘间还夹着一把剑,他顿了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你在躲我?”
“没、没有啊。”元澄装作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袖子,“躲、躲你干什么?”
“来,坐着说话。”她硬着头皮,尽力摆出随和的模样,伸出手,拍拍一旁的空地。
“我才不坐,脏死了。”封澈一脸嫌弃地撇撇嘴。
元澄低着头“哦”了一声,两人一时间没了话头,便这么沉默地呆着。
看远方薄雾浓云朦胧于一侧,闻空中梨香荷花缠绵于一味,四周安静得很,偶有鸟雀鸣鸣,夹杂着些许燥意。
难得的,两人竟不尴尬,仿佛他们很久以前就这样默默地一起看过云蒸霞蔚、杳霭流玉之景。
“归墟秘境,你要去么?”元澄突然问道。
“嗯?”封澈起先没反应过来,片刻后,他点点头,“去啊,为什么不去?”
“太清宗推选的弟子竟然不是你。”元澄从地上拾起一片落叶,捏在手里把玩,她心不在焉,说得话也没头没脑,“我只听说过遮天桥,却没亲眼瞧过...”
封澈没有说话。
范轻舟,元澄觉得这个名字耳熟。
似乎是分宗那天坐在她身后的那名弟子。
正午,日头正盛,早晨山谷间吹来的风到如今只化为一息炽热。
元澄抬手擦去额间的汗,余光瞥见封澈兀自一言不发地站在身后,她绞着腰间鸽灰带,有些不知所措。
“我要去灵膳堂了,要一起吗?封澈。”元澄站起来,拍掉了衣袍上沾染的泥土与杂草。
“行啊。”封澈回过神来,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刚到灵膳堂门口,元澄就看见了长老们领着三宗推选的弟子走出。
元澄站在一旁,对周梵音默声道:加油!
周梵音朝她笑笑,回道:放心吧!
谢清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从容不迫的神情,悠悠打着折扇,缓步跟在戒律长老身后;而范轻舟则是一副腼腆模样,一双葡萄似的眼睛低垂着,双手攥着衣角。
在与封澈擦肩而过时,范轻舟蓦然抬起了头,“封澈师兄,加油,我们三宗会武见。”
封澈脚下一顿,凉凉地瞥了一眼比他矮小半个头的范轻舟,从齿间挤出一个不轻不重的“切”后,随后大步离开。
留范轻舟一人在原地愣住。
吃饭时,封澈显然没什么胃口,板着一张脸坐在旁边。
元澄心情倒是不错,哼着不知名的远古歌谣,将盘里的饭菜一扫而光。
直到她大快朵颐后,才终于注意到了这个浑身散发着怨气的冰块。
想着封澈平日里也算对她有所关照,元澄喝一口花茶润了润嗓,关心道:“你怎么不开心啦?因为执剑长老没有选你么?”
封澈偏过头来,二人静静地对视了三秒后,他哼了一声,又狠狠扭过头去,道:“没有。”
“没关系,每个宗门还留有四个位子,以你的实力,想在归墟秘境里脱颖而出不是难事。”元澄本想拍拍他的肩,手刚伸出去便后悔了,一时尴尬,停在了空中。
“我吃饱了。”她赶紧缩回手,将盘子碗筷收了起来。
“归墟秘境,你不去?”封澈冷不丁地问。
元澄刚走出去两步,又退了回来,她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以封澈的原话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