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凰(四)(1 / 3)

花厅坐着的两人还没见到传闻中的孟小姐,就被连人带猫扔了出去。

“凭你,也敢肖想我家小姐!”

赶人的家丁愤愤骂道。

一曲《凤求凰》飞快传遍整个孟府。

听着下人来报,孟老爷坐不住了,生怕姜既白这个穷小子,真勾搭走了自家宝贝女儿!

伪善面目统统撕干净,连忙吩咐下人,赶紧去把人赶走!

家丁骂累了,发现猫是自家的,连忙抢了回来。

“赶紧离开此地,不要招人厌烦才好!”

姜既白冷笑道:“一桩婚事换来孟老爷的真面目,真是天道厚我!”

家丁懒得和他废话,拎着猫转身道:“关门!”

不是,你要回去别带上我啊。

姜九歌奋力从家丁手上挣脱,家丁一个不留神,让白猫从手上溜了。

姜九歌掐准时机,在大门彻底闭合前跑了出去。

“喵!”

白猫想追上两人,却只在街上看见木语凝一人。

不知姜既白去了哪里。

它缠在木语凝脚边不肯走。

木语凝俯身将它抱起来,一人一猫穿过热闹的集市,引得不少人回头注目。

街上突然下起小雨。

木语凝抱着白猫,走进一家酒馆避雨。

她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且听雨声。

雨越下越大,敲在青瓦石街上,滴滴答答,汇成悦耳的清曲。

木语凝抚摸着白猫的头,眉波流转。

似乎感受到什么,她轻声道:“终于来了。”

伸手推开木窗,木语凝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倚在窗框上。

窗外车水马龙,来往的人行色匆匆。五颜六色的伞面被大雨冲刷得失了颜色,染开一副水墨画卷。

窗外陈旧的老卷轴中站着一个清俊少年。

泼墨的雨中,独他撑着素白的伞面,朝屋檐下走来。

“白逸鹤,好巧。”

木语凝伸出空闲的手,打了个招呼。

被她称做白逸鹤的少年一身道袍,瞧着像个道士,腕上却绕着佛珠,信仰十分复杂的样子。

“不巧。”白逸鹤收起伞,一语道破,“何事?”

他眸中清澈孤绝,古井般幽静,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着。

“找你叙旧不行吗?”木语凝顺着手中的白猫,反问道。

“不行。”

他干脆答道,“你不该来这里。”

木语凝没打算听他的劝告,假装没听见,不作回应。

白逸鹤原本已经略过她怀中的白猫,忽地皱眉看来。

他目光凝住片刻:“哪来的白猫?”

这问法相当奇怪,似乎一眼笃定这不是木语凝养的猫,只单单问它从哪来。

见他提起自己,姜九歌抬眼盯着他。

有种被他看穿的错觉。

可木语凝都没看出白猫皮囊下的她,别的人怎么可能做到?

除非,他就是木语凝曾提到过的神。

世上只有神明的眼睛,可以跨过时间与空间的界限。

可神该待在神界,怎么会在人间流浪?

姜九歌想不明白。

不光她想不明白,木语凝也想不明白。

她从没见白逸鹤对与他无关的事物,这么关心过。

当然,在木语凝看来,世上也没有几件事是与白逸鹤有关的。

木语凝善解人意地将白猫递了过去。

白逸鹤也不跟她客气。

伸出修长如玉的手。

莹润的佛珠串一头搭在腕上,另一头绕在虎口上。

十指皆修剪得十分齐整,一看就是双养尊处优的手。

这双养尊处优的手接过白猫。

姜九歌心跳得有些快。

玉珠串带着寒意,碰到白猫的一瞬,白猫立刻凉得甩了甩头。

木语凝扫了一眼白逸鹤腕间的玉佛珠,心中疑惑:他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些了?

话还没问出口,只见白逸鹤捋下珠串,毫不在意扔至一边。

木语凝:“……”

果然,在他眼中,信仰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原本以为你眼中容不下任何人,不想你却与它有缘,想来是只有福气的猫。”木语凝笑着调侃白逸鹤。

白逸鹤低头看着怀中的白猫,难得温声道:“这话错了。众生皆在我眼中。”

换个人说这句话,就是大言不惭。

偏偏他是白逸鹤,确实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让人无法反驳。

不知想到什么,他又抬起眼,极为认真道:“可我与它的缘分,并不在今日。”

木语凝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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