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两个时辰以前。
苏昭宁坐在桃粉楼中,与沁灵商量要事。
沁灵已得知曹舜华的恶行,在痛骂一番后抚慰了苏昭宁,又问到魏玉的反应。
苏昭宁面容憔悴,昨夜魏玉一宿未归,他问过父亲后才知道最近府学课业繁重,临近月试,为了不打扰他的休息,魏玉便提出宿在了柳叶巷。
他听后并未说些什么,只抱着奶糕在园子里玩耍,安静得有些反常。吃过午饭后,他骗父亲说去午睡,实则偷溜到桃粉楼。
苏昭宁避开魏玉不谈,拿出袖中早已准备好的契约递给沁灵。
沁灵疑惑地接过,看完后吃惊道:“我的卖身契怎么在你那儿?还有这协议是什么意思,要聘我去珍馐阁做掌柜?”
他说完后又摸了摸苏昭宁的额头,嘀咕道:“没发烧吧。”
苏昭宁一脸认真:“我已与龟公谈妥赎身价格,钱货两讫,这是你的卖身契,你若是愿意去珍馐阁便签了这份协议,若是不愿,每日吃茶赏花也可以。”
“不是,你花了多少钱啊,那龟公是不是趁机讹了你一把。其实我现在过得就挺好的,吃穿用度全是顶好的,龟公也不逼迫我营业,你没必要为了我花这么多钱。”
苏昭宁抿了抿唇,实话道:“其实是我不想再出面经营珍馐阁了,这段时日我有些累,想让你帮我分担下。本来作为你的好朋友,我早该拿钱出来替你赎身的,但我怕那样的方式会伤了你的自尊,所以迟迟没做。如今就当是帮我,沁灵,我知道你玲珑心思,珍馐阁是我的心血,若是将它交到你的手中,我才放心得下。”
沁灵凝视他半晌,知晓他心里难受便没再多问,将契约与协议收起,转身打开衣柜,头埋进里面道:“愣着干嘛,快来帮我收拾行李呀!”
苏昭宁浅笑了下,起身过去帮忙。
两人收拾细软时,沁灵问:“今日是府学旬假?”
苏昭宁摇头。
沁灵状似无意道:“那我怎么看到今日一大早魏玉就策马往城东的方向跑,身后还跟了个壮硕的黑衣女。”
苏昭宁一怔,立马扭过头问:“你确定那是魏玉?”
沁灵早就猜到他今日这出是为情所困,索性直说:“没看错,我一早送完客后刚巧在街角看到的她,她那样子怎会认错呀,我瞧她来的方向是从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镖局里,就是之前的曹府,最后我上了花楼,看到她与黑衣女上了码头的一座商船。”
苏昭宁心乱如麻,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沁灵见他六神无主,帮他理清思绪:“别瞎想,你先回家问问你爹娘,我想魏玉在做什么他们肯定知晓。”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身影,沁灵摇头叹气道,爱情可真折磨人,他宁愿一辈子不要。
苏昭宁回到家中对苏父软磨硬泡,总算得知魏玉的去向,所以又转头跑向镖局。
镖师们看到他后面面相觑,得知他是老板夫郎后十分客气。
“魏玉在哪儿?”苏昭宁来过曹府,他熟门熟路地转了几个屋子,发现并无魏玉踪影。
几个镖师都是粗人,哪里见过这般天仙般的郎君,支支吾吾着不敢说话。
苏昭宁环视了一圈,逮着个身材瘦弱的小女孩轻声问:“妹妹,你告诉哥哥,魏玉在哪间房?她是不是在审曹舜华,曹舜华针对的是我,让我去与她对峙。”
细柳被他拉着胳膊,闻着他身上的幽香,红着脸转头往西边看了眼。
就在细柳要说出具体位置时,离她不远的镖师将她拉过去,低声喝道:“闭嘴,你脑子坏了,不怕里头那位秋后算账啊。”
苏昭宁立马会意,提起衣摆就往地牢方向跑去,几个五大三粗的镖师也不敢上手,手足无措地拦在他面前,苏昭宁有些气,他找准时机从两人间的缝隙钻了过去。
一路疾驰至地牢门口,推开未锁的铁门,看到的便是血肉模糊的一幕。
那是曹舜华吗?他甚至有些不确定,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全身应是赤.裸的,但每一寸肌肤又被密密麻麻的黑点所覆盖,整个身体又红又黑,如同铁板上被烤糊的肉。
魏玉背对着他坐着,看不到神情,只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话,那是他从未听过的语气。
曹舜华率先发现他,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说了那么长的一番话,他都听到了,但又有些不明白,脑子一团浆糊之际,背对着他的魏玉就起身,两人目光相触。
苏昭宁从魏玉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情绪,紧张,还有些......害怕?
魏玉沉声对身后的两个侍女说了句:“把她处理了。”
苏昭宁哪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他再受不住地牢的气息,转身跑到一处花坛中吐了出来。
他今日本就没吃什么,魏玉追着出来时他已吐得只剩胃汁,看着他憔悴的脸色,伸手想要抚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