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在坠入陷阱昏迷的过程中,做的这些预知梦?”苏母侃然正色道。
魏玉颔首:“我一共做过两次梦,一次是昏迷,一次便是昨晚,从这两次做的梦来看,一次比一次清晰,我猜测是因为离事情发生的时间越来越近梦就会越来越清晰。”
苏父喃喃道:“这般看来,真是福祸相依啊。”
苏昭宁已对魏玉的预知梦坚信不疑,他内心十分焦急:“既然咱们知道了会发生什么,那一定得做出改变,楚慈还那么小,总不能叫他进宫白白送命。”
苏父目光悲悯:“其实哪家孩子不是父母的掌心肉,这童男童女是非要不可么?”
苏母望着杯中沉浮的茶叶沉吟半晌,她嗓音略哑:“我今日与大姐商讨此事,魏玉说的没错,听说他们已经找到灵崆道长坐镇此次挑选,还拿出了户籍册,将适龄孩童都勾选了出来,楚慈应该也在册,届时挨个上门领人。”
门口处传来奔跑声,已有两日未归家的苏青荔匆忙赶了回来,她额间的碎发被吹起,此刻正大口喘着粗气。
苏父又是递手帕又是递水,心疼得不行:“你没坐轿子吗?怎么跑出一头的汗。”
苏青荔喝了口水,总算把气喘匀了:“我刚从山里出来,就听说家中有急事,便一路跑回来了。”她看向苏母那张已经黑得像包青天的脸,“娘,发生什么事了?”
苏昭宁只好复述了一番事情的缘由。
苏青荔气得拍桌子:“真是封建迷信要不得啊,什么十全大补丸,不过吃的是些壮阳药罢了,这样吃下去,要不了几天人就得噶。”
苏昭宁在一旁悄悄给魏玉解释:“又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但话糙理不糙,咱们将就着听。”
魏玉礼貌笑笑,没说话。
苏青荔又一脸狐疑地看了魏玉一眼,她对魏玉所说的预知梦一半怀疑一半好奇,问:“你说你能做预知梦,可梦里的这些事情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偏偏做预知我们家的梦?”
魏玉回视她,同样疑惑道:“我也是头次做这样的梦,你这些问题我也想过,那梦境又是如何能够控制的呢?若是非要思考其中的关联性,或许是因为我与昭宁已经订婚,都说夫妻一体,苏家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梦中对苏家不利也同样是对我不利。”
苏昭宁努力按压着飞扬的唇角,他闻到空气中沁香甜蜜的桂香,舒畅地眯起眼,只觉自己浑身都甜丝丝的。
魏玉考虑到未来的几年中苏家甚至整个江南都会遭到不同程度的灾难,如果她就这么直白地将这些灾难说了出来,能有几个人信呢。
梦对于迷信鬼神的江南人来说可以断吉凶,皇宫中也设有占梦这个官职,群书中对于解梦的书籍也是浩如烟海,可以说这是个极好的借口了。
苏父想到自己曾听到的话本和一些真实经历,帮着解释道:“魏玉的梦有预知作用也并非毫无道理,你娘去汇州后,我有次午睡做梦,梦到你娘回来时带了只白生生的小猫儿,哪知她回来时真带了只波斯猫。”
苏昭宁神色有些不自在,他回想起自己曾无数次梦见的女子,梦中的自己只能目及女子的背影,直到遇见魏玉后,那女子的脸才逐渐清晰,还梦见她光着身子......
那样香艳难堪的画面又浮现在苏昭宁脑海,红晕悄然爬至他的脸颊,他慌张地垂下头,试图将自己莫名的情绪掩盖下去。
魏玉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他微抿着唇,双颊通红,红晕一直洇染至白皙修长的颈间,耳尖也像是初春绽开的樱花,一抹淡粉攀附在花瓣边缘,惹人采撷。
她发现这位小郎君总爱莫名脸红,不知脑袋瓜子里又在想什么。
魏玉觉得喉咙有些涩紧发痒,轻咳一声喝了口茶,略微扫了堂中一眼,问:“不知楚慈在何处。”
苏父答:“孩子奶奶稀罕他,这两日便让他陪在奶奶身边。”
魏玉正色道:“楚慈已经在童男名册上,看上去木已成舟,若想避开此次挑选,我的建议是将他许下婚配。”
她又继续:“童男童女实则上就是未曾婚配的男孩女孩,若是将楚慈的婚事定下来,或许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苏昭宁抬起头,他脸上的红晕消退了些,眸光潋滟地看着她:“对呀,咱们将楚慈的婚事定下来他不就是有婚配的男孩了么,这,这应该就不算童男了吧。”
苏光意却不以为然:“你这属于钻字眼,你我都知道这童男童女的真正含义,哪里仅仅是未曾婚配这样简单。”
碍于儿子在此,她没将话说得过于直白。
魏玉当然知道:“所以我说的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苏青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抱胸道:“你继续说。”
“我在梦中还梦到一件事,当今秉笔宫女的管家赵合此次下江南只为两件事,一是童男童女,二是为凤君寻观音,若是伯母主动将观音送上,相当于卖了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