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心上人的注意。
心、上、人。
她仔细咀嚼字眼,心脏咚咚直响。
昨日见他时发上还没系铃铛。
而且,今儿一整日,与他见面的女子便只有她。
卓清绾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听错了或是自作多情。
她紧紧攥着手,不知该如何答他的话。
傅寒恒也察觉到自己失言,轻咳了声,岔开话,“我着人去叫华悦姐姐,你先回去添件外衫,夜里风冷,你身子才好,莫再染上风寒。我、我在嘉云门等你。”
话一说完,他脚底跟抹油似的,眨眼的功夫便窜没影了。
***
御花园的池子内种着品质上好的睡莲,都是六皇子央着皇帝派人从江南移植过来的品种,平日有洒扫太监们养护,长势极好。池中的锦鲤养得也格外肥胖,华悦公主凭栏而立,从婢女递来的匣子中捻了一撮鱼饵撒下去,圆嘟嘟的锦鲤争先恐后地跃出水面争抢,溅起的水花浸湿了她的裙摆,逗得她咯咯笑。
笑了阵子,华悦公主脸上又泛起愁云,惆怅地叹了句:“惜玉那丫头最爱热闹,赏荷品茶这等雅事她往日定要来凑凑热闹,现下她被父皇禁足一月,八成要憋坏了。”
婢女盖上匣子,小声提醒:“殿下,六皇子和永乐公主到了。”
华悦一瞧,乐了:嚯,这小子怪臭美的,在发上栓着一串串银铃铛,每迈一步就会发出细碎的响,引得人不自主的往他那儿瞄。他身上穿得衣衫还是方入宫时母后赏的那件,上头原绣着仙鹤的图案,他嫌太过雅致,命人拆了重新绣了荷花。一个男子,衣襟上荷花,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长廊中段,卓清绾停下脚步,小声叫他到前头去。
傅寒恒不依,干脆和她并肩而行。
二人中间隔着一段似有若无的距离,耳根都红的出奇,头各自转向相背的方向,愣是不敢多瞧对方。
华悦公主是议了亲的人,一眼便看出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劲——
起初她以为傅寒恒这傻小子被膘骑大将军养得全是带兵打仗的心思,托她在宫内多多照拂永乐公主是因为怜惜武将家眷,没成想,他早就开窍了。
她调笑了句:“思儿,你瞧他们是不是格外般配?”
婢女闻言,抬眼朝公主指的方向看过去。
入夏之后天气闷热异常,太监们为了让来赏花的贵人们凉快些,在长廊上洒了水,地面湿漉漉的,浸湿了女儿家的裙摆。傅寒恒见状,好心想帮她拎起来,方作出伸手的姿态,吓得卓清绾匆忙躲开。
她一不留神,脚下打滑,差点一头扎进池子里。
亏得傅寒恒眼疾手快抓住她,纤细的胳膊握在掌心之中,轻柔到没骨头似的...
思儿匆忙垂下头,不敢窥探主子们的相处,低声劝告:“公主慎言,兄妹之间何来般配。”
华悦听她驳自己,也没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主仆二人说话间,卓清绾已经走到了跟前,规规矩矩的向皇姐行礼问安。
傅寒恒竟然也循规蹈矩的向她作揖,让华悦怪意外的,调侃:“看来父皇昨晚赏你的一顿板子确有成效,把你的混账脑子打清醒了。”
傅寒恒没料到她竟提起这茬,下意识瞄了眼卓清绾,见她好似没当回事,自个儿的脸上反倒火辣辣的,像是被揭穿了一档了不得的窘事,语气变得焦急,“皇姐,你说这个作甚。”
华悦揣着明白装糊涂,拖长音“哦”了声,语气与哄闹性子的小娃娃别无二致,“好好好,不说了。咱们六皇子如今长大了,也知道害臊了。”
方才还紧绷着的卓清绾,被这对斗嘴的姐弟俩逗得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她忙抿嘴,可眼角眉梢皆是笑意,灵动可爱,姿色之美,胜过满院子的娇花。
傅寒恒瞧见这一幕,脑瓜子嗡得一声,肚子里憋得火登时撒了个一干二净。
他邀卓清绾落座,唤婢女来给两位公主斟茶。
华悦不喜午后用茶,此行纯粹是出来同人闲聊解闷的。她歪着头,打量卓清绾,意味深长地道:“妹妹的面色红润了不少,胭脂都盖不住底下的一抹绯红。”
卓清绾端起茶盏的动作一顿,不合时宜地想到方才的画面...
方才,六皇子生怕她摔到池中去,抓住了她的手臂。
卓清绾身形不受控的往他那方跌去,幸而双儿反应更快,拉住了她,这才不至于让卓清绾摔入他怀中。
卓清绾从他掌中挣脱,背过身去整理衣裙,心中又羞又恼。
虽然她知他行事鲁莽,却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去拎女子的衣裙。
岂料,一抬眸,傅寒恒的脸比她的还难堪,兴许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他慌张的话都说不利索,好歹将这场误会解释清楚了,可卓清绾仍觉得羞赧,竟忘了分寸,甩下他直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