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阿泥好奇的伸头张望。
“可是好东西啊,唤做夜明砂,是汝南的珍宝,就连皇帝老儿宫中也没有,服之清肝明目,延年益寿,永葆青春,长生不老……”魏如鹤笑道。
眼见着阿泥就要伸手去蘸着尝,阿堵忙开口阻止道:“别听魏师弟胡说,他从不安好心眼,那是蝙蝠屎。”
“公子又骗我。”阿泥耷拉下一张脸。
“师姐行行好吧,帮一帮这位大才子。”
“只此一次!”阿堵白了魏如鹤一眼,又转头对张仟才道,“我原先不愿多事治你,不过那痦子治法本就简单,这夜明砂又专治你的目翳,气血虚弱浮肿也不过用药调养即可,便算你与我有缘吧。”阿堵对张仟才道。
“拿丝线将痦子根部扎死了,使其断绝气血脱落,再内服外用我的金创方七日,夜明砂我掺蜜做丸,你连服三日后,再予你些化湿去肿、滋补气血之品,这脸,便能与常人无异。”
“多谢神医再造之恩!不知如何报答神医?”
“谢我倒也不必了,我只是个种花的,富贵与我尚不如粪土还能施肥,这汝南之宝夜明砂,原先也不过想做花肥,你不如多谢魏师弟,报答他罢了。”
阿堵说罢又回头浇花去了,魏如鹤笑道:“我也没做什么,这点蝙蝠屎不过从老头子的藏宝室里顺的,你好好考春闱便是了,可不要辜负阿堵师姐的医术了。”
“小生定能拨得一甲!”张仟才的丑脸上难得露出了自信的神色。
“师姐在里面吗?”门外忽然传来声音,阿堵听见便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师兄,等你好久了,大师姐差点不理我。”魏如鹤道,进门的正是他老是伪装的原身,颜师古。
“颜师弟许久不见。”
阿泥在魏如鹤与颜师古之间来回瞟了几眼,小声对魏如鹤说到:“公子,为什么阿堵姑娘对你和颜先生态度差别这么大啊?五小姐也不喜欢你,阿堵姑娘也不喜欢你,公子,你不会是专门招女孩子讨厌吧?”
“颜师弟一向谦虚宽厚,没有你家公子这般烦人,我猜,颜师弟今日来此,恐怕也是被这小子诓骗来,有求于你吧?”
“无妨,我们三个中唯有魏师弟是出世的,且魏师弟天分极高,能帮师弟将经纶道理化为行世文章,也是不算辜负师父的教诲了。”颜师古温和道。
“确有一事相求于颜师兄,正是与春闱相关。”
颜师古走在京城中,一身朴素皂袍,未曾搭坐马车,穿着布鞋如平民草夫般走在人流之中,无人知道,他是当下最负盛名的江东大儒江钦夫最得意的弟子。
他一向甚少单独出行,大多时候都是陪着师父江钦夫,江钦夫的众多弟子中,他既是天分最高,又好学不倦而安贫乐道,最是能身体力行江钦夫尚古质朴的思想。
虽未曾参加过科举,但颜师古的声名已在世家大族间流传,人皆以为少年天才,哪怕身无功名,也常邀请颜师古入府为仕,但皆被他一一拒接。
故吴府原先办府学未见江钦夫而见颜师古时,吴老爷也是如见大儒般尊敬。
颜师古在一座装饰颇为华丽的书院前停下抬头,见牌匾上写着几个大字:
天慕琳琅轩。
颜师古一笑,看样子是这里无误了,也只有这里,才敢起如此霸气却又过头显得几分俗气的名字。
这是朝廷的宫外藏书阁,如今是春闱前考官们暂居之所。
春闱考官采取的是抽签制,从翰林书院的一百二十名学士中抽取主考官一名,副考官三名,并且是在春闱学子们开考之后方才抽签,开考之前,皆不知考官是谁,因而也杜绝了贿赂考官的可能性,故天慕琳琅轩是对外开放的。
颜师古身无功名,且他不参与科举的事在儒生中人尽皆知,故更加无人阻拦他。
“颜兄失迎了。”
见颜师古踏入轩中,一些资历尚轻的学士起身迎道,虽说颜师古年纪小于他们,但称呼为兄是一种对颜师古学识的尊敬。
“在下近期随师父云游,路遇一惑,想求教各位师兄们。”
“哦?”见名儒弟子颜师古竟然也有要请叫他们的事,诸位学士纷纷好奇,停下手中的事都回头听颜师古说话。
“在下一月余前,与师父行至一地,该地有一名秀才,颇有才华,与吾师对答如流,吾师问,君既有如此学问,为何不考取举人功名也?”
“这是为何呢?”
“是呀,功名不是最重要的吗?”
“那秀才面红道,吾未读书时好色,见邻家女容颜清丽,常做登徒子于墙头偷窥,如今读书明理,羞愤难当,读书人学识虽重,但吾以为道德乃第一,故羞愧不敢考取功名也。”
“诸位师兄,颜某一时有些疑惑,若人真有才华,是否可忽视其道德,弃其羞辱弱流女子之事实,召其入仕呢?”
“岂可,岂可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