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吴家的身份,去敕建的皇寺自然是没什么地位的,但在这虎镇寺倒是得了几分礼遇。
敬香完毕后,老尼姑引着众人去了后院厢房,端来了无烟的炭火和好茶。
“夫人和小姐们权且在此陋舍休息一二,一会儿贫尼会为诸位上斋饭。”
“有劳师太。”
屋内十分暖和,和门外的飞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老尼姑显然是用心了。
在温暖的气氛下,众人都放松下来,又如在吴府内院一般说说笑笑,消磨时光。
大夫人和金夫人两个聊起了掌家的一些趣事,还笑眯眯地喊了念妙和两个堂姐过去听。缄默了好几个月的赵姨娘则依旧在旁边为夫人端茶倒水,另外两个姨娘则坐在一旁凑趣。
剩下的几个姐妹各自说些玩笑话。
不知道为什么,二姐又七拐八拐地续上了刚刚的话题。
二姐一脸虚弱但勾人心弦地道:“刚刚来厢房的路上,我听到几个尼姑红着脸……在聊男人呢!”
“哎呀,这……”大姐知道这话题不妥当,又不好训斥。
实际上二姐已经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连在夫人身旁的念妙也不例外,微微侧头,听着这边的动静。
“那尼姑说,即将考春闱的举子们今日来这虎镇寺祈福呢。”
说到科举考生,二姐意有所指地朝大姐笑道:“想来刘举人今日也在?”
“妹妹,怎么又提这个……我真是,羞死我了。”大姐捂住了脸。
二姐促狭笑道:“这样都能相逢,可见是老天都等不及让你们成亲了。不如今日在此拜堂了,菩萨必会保佑你们百年好合与子偕老的。”
大姐脸上羞得绯红,顾不得捂脸,急忙去捂二姐的嘴:“就你贫嘴!”
旁观的几个姐妹颇有些闷闷,纷纷想到了自己。
就连念姚也懵懂地想到了自己婚事未定。除开前头的,如今家中姐妹就只剩念娇那个傻女尚未婚配了,自己连被开玩笑的资格也没有。凭着她凡事不管好坏都要和诸位姐妹比一比的性格,心中难免有几分失落。
念姚酸溜溜地说:“二姐今日怎么老是提那刘举人,他能不能成为我们吴家女婿还不一定呢!”
吴念娇也觉得有几分蹊跷,二姐平时总是病弱少说话,此刻似乎有些过于活跃了。
但眼下这情况却无比诡异,明明二姐跟那刘举人有一腿,但话里话外却要把大姐和刘举人凑成一对。
再加上之前从阿堵那儿听到的,二姐可能会用春.药,总不至于要让大姐和刘举人生米煮成熟饭吧。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大姐和刘举人本来就是要做夫妻的,时间问题罢了。
吴念娇百思不得其解。
二姐的话虽然不妥当,但勉强可以算姐妹间玩笑,倒是念姚那句直白得有些伤人,似乎在说未来还有变故发生。
连一向好脾气的大姐听了都脸色沉了几分。毕竟大姐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这场婚事。
二姐捂嘴笑道:“三妹妹,往后你的婚事定了,我也一样打趣你。”
“二姐,我婚事定的那一天,你要是还没出阁,我看你还有没有心思打趣我。”念姚骂人也一向直来直往,上来就戳人肺管子。
“咳咳咳……”果然二姐立刻被呛了一下,握着帕子的左手攥得死紧。
这时厢房门被推开,灌进来一阵冷风,众人瑟缩一下。
原来是刚刚的老尼姑送来了斋饭。
“诸位施主,鄙寺斋饭清淡,怕不合你们的胃口,请多担待。”
夫人一贯在众人面前是温和的大家主母形象,听她这么说,颔首道:“师太有心了。厄嬷嬷,一会儿再添点香火钱。”
“多谢施主。”
老尼姑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正待走将出去,身后的二姐忽然叫住了她。
“请问师太,这虎镇寺,除了佛像,可有什么观光之处?”
“虎镇寺的廊道通向后山,那儿倒有一处桃林,每年都开得很早,现下正在花期。小姐如想走动走动,可以去赏赏桃花。”
金夫人道:“人多不多?”
“外头人不太知道,正巧是个清净的地方,还有几处新搭的茅草屋子以供休憩。夫人小姐大可放心地去。”
夫人有些乏困,便依旧在厢房休息,余下几个姨娘便只好作陪。
只有一向风风火火的金夫人来了兴致,几个姐妹也都想去看桃花,夫人只好允了,只板着脸说:“不得给你们三婶婶添麻烦。”
念妙欢呼一声,一刻也等不及就往桃林那边跑去。
吴念娇心中一直有些隐隐的不安,于是借着傻劲挣脱了薛姨娘的手,也跟着念妙跑了出去。
身后是薛姨娘担忧的呼唤,不过金夫人安抚了她,大约说了些“我能看好五丫头”的承诺,吴念娇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