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盆草出来,一凑近便有一股奇异的香味。
阿堵道:“这是二月香。昨日绿萍也讨要了这个。”
吴念娇更是不解。
前几日留堂的时候,刚从颜先生那儿学过药材。这二月香是普普通通的药引,安眠压惊用的。
二姐要这两样东西是做什么?也不见得她最近受惊啊。
“甜苓和二月香单用没有任何问题,但偏偏混在一起的时候……”阿堵似乎在组织语言,“这是秦淮河船上那些人用的……”
阿堵怕吴念娇不懂,但又不好意思跟她一个小女孩说得太明白,支支吾吾了半天,又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吴念娇一听就懂了,秦淮河船上的都是些艳妓,她们用的东西不外乎是些□□罢了。
她红着脸道:“是不是能做成毁人清白的药?”
阿堵点头:“五小姐聪颖。”
“会不会想多了?二姐一个深闺女子,应该接触不到这种方子的。”
吴念娇没说的是,二姐要害她应该也不会选择下□□这种方式,毕竟念娇现在年纪太小了,尚在懵懂时期。虽然灵魂岁数不小。
阿堵摇头:“我原本也以为是想多了。但正好跟前院的邹管家聊了聊,那绿萍被人伢子卖来的凭证上写着她的籍贯呢,正是秦淮河那边儿来的。”
吴念娇脸色一变。
既要甜苓又要二月香还能说巧合,再加上绿萍的籍贯却不得不叫人怀疑了。
这□□,二姐到底想用来干嘛?
“不管怎样,五小姐要多多留意二小姐。以及,若想利用此事的话……”阿堵意有所指。
“多谢你。”
阿堵把二月香往吴念娇怀里一塞,道:“五小姐多闻闻吧,这香气确实对你的病症有好处。”
可是她什么病都没呀。
吴念娇无奈地谢过阿堵的好意,猛吸几口,差点被香过头吸晕过去。
又和阿堵闲聊了一会儿当初她流浪时见到的能人异士,吴念娇听得入神。
不一会儿,阿堵无奈道:“五小姐,奴婢得送你回去了,要不然薛姨娘得要人来了。”
阿堵把吴念娇送回去之后,刚回来便见到温室旁倚着魏如鹤,旁边跟着一个头发束起的少年。
她走上前,促狭道:“五小姐真真是你的心肝儿啊,我这刚叫来她,你后脚就上门了。还有你的小跟班,传消息也太快了。”
“她出了什么事?”魏如鹤的脸色并不好看。
“一点儿事都没有。”
“那你找她做什么?”
“哎呀。这五小姐可爱得紧,几个月前一过来就跟我摊了底牌。说她聪明吧,又如此耿直,随随便便就相信一个人。说她傻吧,偏偏还挑对了人,不找别人,就找我。对了,上回她还问我是不是魏如鹤的人,这回又问我是不是颜师古的人……”
“你答了什么?”魏如鹤皱眉。
“自然答的‘不是’。”阿堵施施然地坐在凳子上,一改平日朴素拘谨的样子,“我还能是你们两个的手下不成?”
魏如鹤拱拱手,奉承道:“是,大师姐——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娇娇。”
阿堵道:“我呀就是太好奇了,才被你驱使。届时你一定要告诉我,为何身在千里之外却认定了吴府五小姐。这深闺大院的,五小姐又是个寻常得再寻常不过的小小庶女,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尘埃落定之后我一定如实相告。”魏如鹤无奈道,“在此之前,还请师姐费心。要是没有师姐,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知道你是在怨我前段时间没看好她。”阿堵瞥了瞥嘴,“那可不能怪我,我怎么也想不到这官府家的嫡小姐,也能做出这般龌龊的事情来。本以为你们汝南王府已经是天大的笑话了……”
魏如鹤被她调侃,也不生气,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道:“哪里都一样,毕竟人心是不会变的。”
说着,阿堵随手放下修剪花枝的剪刀,正色道:“这回我可上了十二万分的心。那二小姐一有动静,我就叫来五小姐提醒她了。”
魏如鹤被她后半句吸引,问道:“吴念婵?她搞什么名堂?”
“她的丫鬟从我这儿要了□□。”
“她竟敢!”魏如鹤怒道。
阿堵没好气地看了魏如鹤一眼,道:“一到五小姐你就脑袋发昏。急什么?我看这药应该不是给五小姐用的,五小姐还没到年纪呢。”
魏如鹤语气阴沉:“她最好是。原先想着给吴府留个好名声才不处理这二小姐,毕竟念娇也姓吴。”
“你那是被掣肘了。”阿堵一针见血。
魏如鹤思考起来,得尽快把吴念婵给解决了。
但前提是,不能让吴念婵觉得是念娇下的手,免得她发疯起来又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