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被凉凉的水包裹,难得舒展,她呼出一口浊气。
睁眼,便看见袁安歌站在湖边笑意盈盈地观望着她。
“谢望舒。”
“昭宁将军。”
谢望舒在湖水中有些拘谨,松弛的脊背又绷紧了。
袁安歌看出她的局促,她飒爽笑道:“你不必拘谨,我不是第一次在这里看见你了。”
谢望舒瞪大了眼睛,她很意外,每次洗澡她都格外小心,绝对没有人发现才对。
“替兄从军不易,你放心,没有其他人知道。”
袁安歌的声音让她短暂慌乱的心安定下来,但是很快她又陷入了不安。
因为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女将士,她们听到了昭宁将军的话,站在那僵住,进退维谷。
其中有一个胆大的女将士,或许是同昭宁将军的关系比较好,她出声道:“将军,只有我们女士兵知道,你们放心。”
袁安歌似乎也被震惊住了,一番交谈才知道,原来许多女将士都知道男营中有女子,不过她们都很默契地闭口不谈。
她们知道即使是在男女平等的大启,女子生存始终比男子更难。
就拿这军营来说,女子要想手持长枪,在体质身高方面有更严苛的要求,说是因为她们要证明自己比男子更强。
仿佛男女平等对女子来说是优待,而非本应如此。
从前就有女扮男装的先例,不少女子空有报国之心,不求荣华富贵,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那时的女营也是像现在这样,会替她们掩护。
她们舒舒服服洗完,谢望舒跟着袁安歌并排行走,她好奇问道:“昭宁将军,北州是不是有雪葬。”
“你怎么知道?”袁安歌颇感意外,“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葬法。”
“嗯?这话怎讲?”
“北州的雪葬和别的地方不同,以前北州终年积雪不融,雪葬就是用活人祭神,保佑来年风调雨顺,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祭的是哪路神仙,竟如此残忍。”
谢望舒摸了摸头,她总觉得活人祭祀那是远古的事了。
“你倒是胆大得很,别人都避而不谈,你却上赶着问了。”
“我不信鬼神,若有真神,许多厄运就不该专挑苦难人。”谢望舒垂眼无奈道:“若厄运是真神的考验,那这有些个神也太没分寸了,叫人平白枉送性命。”
“北州原先是一座高山,有个人带了一波人逃命至此,将高山夷为平地,人们得以在此生存。他死后,后人便将他供奉起来,称为北州祖神。”袁安歌停顿了一会继续道:“北州祖神有许多庙,不过现在都荒废了。”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一个好神仙才对,怎么就用活人祭祀了呢?”
“神是早就死了的,人却是活的。”袁安歌难得感概道:“什么活人祭神,其实还不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所谓的活人祭神,是因为北州战事连年,瘟疫横行,有人传出话说,人血可治百病。就有人挑选年轻强壮的男子祭神,抽人血供百家饮用,直至祭神的人血尽而亡。”
“北州还真是一个秘辛颇多的地方。”谢望舒继续问道,“那北州的人面皮具,昭宁将军你应该很了解吧?”
“这个我略有耳闻,人面皮具是一门邪术,不知是何人所创,活剥人的面皮,用独特的秘法所制。”
“不知是哪里的旁门左道,真够骇人,我这回也算是长了见识。”
“是啊。”袁安歌一挥阴霾,热情道:“不过北州这些糟粕已被肃清不少,现在北州风光极具盛名,北州人更是好客得很,你若得空,可放心去游玩一番。”
“好,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