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却哈哈大笑起来,扶着拐杖笑得前仰后合:“周丫头,你这见了老师就要跑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
她也想改啊,可这是本能反应,改了多年也没改过来。
“行了,我就问你件事。蓉丫头这两天早出晚归的,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啊?”
“啊?”
姜蓉什么时候和她在一起了,这两天连她的影子都快见不到了。
突然,云若周灵光一闪,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啊对,是和学生在一起,我们天天在一起,她和我一块商量搬家事宜,还在搬家当天出了不少力呢。”
面对太傅审视的目光,云若周低下了头。
这睁眼说瞎话可真不好弄啊。
云若周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对姜蓉和云辰逸一阵腹诽。
“是吗?”太傅看了一眼云若周,云若周脸上挂着微笑,用力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怕她和哪个混小子鬼混,她那个脑子被人拐跑了都不知道。”
这来自亲爷爷的认定啊。
“若是让我知道她在外面鬼混非得打断她的腿不可!但若和公主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太傅敲了敲拐杖,发出两声闷响,转身离开了。
“老师慢走。”
看到太傅渐渐走远,云若周抚了抚心口,好吓人。
本宫帮了他们这么大一个忙,必须好好宰他们一顿!
打定主意,云若周迈步向御书房走去。御书房外的侍卫说皇帝不在书房,不在的话,就只能去一个地方了。
远远看见凤梧宫外,文莱公公在殿门口踱步,一看见云若周赶紧迎上来。
“哎呦殿下,您怎么来了?”
“本宫找父皇有一些事情,还请文莱公公通报一声。”
“这……殿下您忘了吗,今日是德安皇后的生辰。”
德安,是她母后的谥号。她竟然忘了,今天是她母后的生辰。
“公公,让本宫进去吧。”
文莱公公低低地应了一声,为云若周让开了路。只轻轻一推,宫殿门就开了。
里面没有点烛火,昏暗一片。凭借着微弱的灯光,云若周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殿内的布局十年来一直没有变,都是按照母后生前喜欢的样子来布局的。
隔着屏风,她隐隐看见前方有个人影。坐在地上,拿着一幅画出神。
旁边摆着她母后最喜欢吃的点心,还有两壶桃花醉。
她母后贪酒,小时候经常被母后拉着灌酒,每次都喝得不醒人事。也正是这样,她的酒量不算差。
“阿燃,我好想你。”
杀伐果断的帝王就这样低低哭了出来,云若周心里发酸,实在是不好受。
这十年,父皇顶住了很大的压力,后宫只有寥寥几个嫔妃。面对大臣每天的催子嗣奏折,依旧不改初心。
皇帝一个起身,险些摔倒在地。一双手扶住他的胳膊,顺着这双手看上去,看到了酷似谢燃的那张脸。
眼泪刷地一下就流出来了,他抬手想摸她的脸却又不敢:“周儿,你真的是越来越像你母后了。”
“父皇,我们如今过得很好,相信母后也是很开心的。”
云若周扬起笑脸,看得皇帝一愣。
“你说的对。”
皇帝笑了,像对待珍宝一样将画像收好。云若周盯着那幅画像,画像上的女子巧笑倩兮地拿着一朵牡丹。
母后,请您保佑女儿这一世手刃仇敌。
看着皇帝落寞的身影,云若周不仅攥了攥手指。或许现在不是时候,但她现在必须解决掉这件事情。
她狠下心来,开口道:“父皇,儿臣有事禀告。”
“你知道你母后当年找朕说了什么吗?”
皇帝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云若周不解,眸子重新看向他。
“她说她是苗疆后代,是苗疆旁支的圣女。她是罪人之身,为国家稳定而死也是应该的。她让朕放过那些人,朕答应她只要她无事自然会放过他们。可后来她死了,朕彻底没有顾虑了,将那些文臣举子狠狠地惩罚一顿。”
苗疆后人,在云国是一个人人提起都恨不得骂两句的存在。
“你知道三十年前的巫蛊惨案吗?”
皇帝的眼睛里没有光,灰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布。
“当年丽妃刺杀当时的皇帝,引得皇室对苗疆进行围剿,天下所有会巫蛊之术的人惨遭杀害。”
她是知道的,当年之事苗疆一族惨被灭族,天下再无人会巫蛊之术。可苗疆一族灭族后,当时的皇帝因为一个小小的风寒驾崩了,此后怪事不断,人们都说惹怒了巫神,皇室花费了好大心思才平息这件事。
“这只是其一,背后还有另一层呢。你不是要说事情吗,去御书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