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宫殿内只剩下太后主仆二人的时候,太后终于不装了。
她一把扫落桌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出,攀上她的华服。
“贱人,哀家肯让族中优秀子弟娶她是对她的抬爱,她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敢如此拒绝哀家。她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太后的胸口剧烈起伏,气的不轻。
“她那张脸真是越来越像她那个母亲了,一脸狐媚像,都是不识好歹的人!”
幸好十年前她及时出手除了先皇后谢燃,不然若是留她活到现在,这后宫指不定还有没有她说话的份。
想到这,太后嘴角不仅勾起一抹冷笑。这事说来也巧,一切缘由都是十年前她不小心救了一个少年开始。
十年前她外出时救了一个少年,通过这个小孩她偶然发现谢燃是苗疆之人。但当时谢燃已经怀有身孕,皇帝又子嗣稀少,她使了一些手段,想要去母留子。
所以她利用那个少年,利用他们自身的巫术加诸于他们自己身上。最后母亲虽然去了,但孩子也没保住,属实有些可惜。
这件事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所有人都知道了谢燃是苗疆之人,引得当时大批举子文臣上书烧死妖后的子女。
为此皇帝不得不停止科举考试,编造一个故事,将谢燃的贴身宫女推出去顶罪。
对于她,皇帝当时还并不知道她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也幸亏她隐藏得好,不然以她那个好儿子的脾性,她恐怕没有什么好下场。
想想都生气,皇帝明明是她的亲生儿子,对待她却像是对待敌人一样,人前做做样子,人后是一点都不关心她这个母后。
太后生气地一扯佛珠,佛珠线断,珠子掉在地上,滚落一地。式玉拾起一颗佛珠,轻轻握住太后的手,轻声安慰:“娘娘,这事急不得,实在不行,咱就来硬的,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她不答应吗。”
这一番话提醒了太后,她回握住式玉的手,阴测测地笑起来,那双眼睛变得更为可怕。
“式玉,还是你最懂哀家。”
式玉是她的左膀右臂,从她作为一个普通嫔妃开始,若不是式玉,她也坐不上皇后乃至后来成为太后。
式玉也跟着笑了,但仔细看却能看到她眼底闪过厌恶,速度很快,顷刻间消失不见。
主仆二人在这周密地计划着怎么样让云若周和容家公子生米煮成熟饭呢,突听外边“咚”地一声。
是什么东西撞到门上的声音。
“谁?”
太后眯起双眼,眼底有杀意。式玉脸色也是阴沉沉的,刚刚的话若是被别人听到告诉给云若周或者皇帝,计划泡汤不说,很可能会受到惩罚不得好死。
式玉悄悄朝着声源处靠近,袖子里握着短刀。只要那人做出反抗,她就能结果了那人。
“出来!”
躲在门外的盛楠歌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早知道她就不回来拿帕子了。想着刚刚太后对她的态度还不错,再亲自来一次刷刷太后都她的好印象,没想到听到了不该听的秘密。
“小姐怎么办?”
小绫现在腿软的不行,整个人都在发抖,带动着整个门都抖动起来。
盛楠歌虽然也害怕,但看见小绫这个样子,心底十分鄙夷。
她怎么这么没用,连她这个主子都不如。现下靠她是不行了,只能靠自己了。
盛楠歌心一横,闭着眼走出去。
看见是盛楠歌,式玉眼神里的杀意未减:“你敢偷听?”
盛楠歌扑通一声跪下,努力让自己是声音没有那么抖:“不是的,就是给民女一百个胆子,民女也不敢偷听啊。民女的手绢落在这里了,此来是来取回手帕的。”
说来也奇怪,同样是皇室中人,面对云若周她都没有这么害怕,可是面对太后她却怕的不行。
她悄咪咪地打量一眼太后,发现太后正阴测测地看着她,吓得她赶紧收回目光。
或许是太后变脸速度太快了,刚刚那么多人的时候对她那么好,现下那个眼神又那么吓人。
“你都听到了多少?”
现下再想隐瞒只怕是掩耳盗铃,不如如实交代,再寻机为自己开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回娘娘,您的谈话,民女全都听到了。”
式玉袖子里的短刀已经露出,寒光闪到盛楠歌的眼睛上,她的腿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
“既然都知道了,那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轻轻一句话,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她曾经最痛恨有权势之人,现在却不得不讨好他们求生。
“娘娘,您不能杀我。”
太后冷笑一声,她堂堂一个太后想杀一人怎么就杀不得了。
“有何杀不得的?你想要摄政王来救你?”
盛楠歌被猜透了心思,脸一瞬间煞白。这条路,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