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打好热水,云若周躺在浴桶里,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离间了一下盛楠歌与傅迟宴的关系,虽然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和好,但现下很开心就是了。
“现下要阻止前世的情形发生,就要剥夺傅迟宴的权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
这句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傅迟宴握着云国一半的兵符,这也是后来他为什么能够那么轻而易举一晚攻下皇城的原因。
另一半兵符则握在陈将军手里,他手下有十五万陈家军。但镇守西疆多年,已经有十年没有回京了。
陈家世代为将,为云国的稳定立下汗马功劳。在云国提起他们,无不夸赞一句。
“傅迟宴虽然只做了五年官,但朝堂上有他不少势力,若是想要拉拢,恐怕得废一番心思。”
“谁说非要拉拢他的势力。”
云若周捧起一捧水,雾气氤氲,将她隐在其后。
“你的意思是培养新势力?”
云若周点点头,傅迟宴如今在朝中威势很大,若贸然将他权利剥夺的话,恐怕会引起朝堂动荡,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是指那个法子?可是这样选拔出来的只会是文人,根本不会威胁傅迟宴的地位。况且科举已经被废多年,可能重新启动会有些困难。”
她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十年前先皇后的案子,涉及了许多文人,迫于压力下,皇帝废除科举考试。
如今的官员都是世家大族垄断,互相勾结联姻,关系错综复杂。
若是此时重启科举考试,难保不会触及到这些世家大族的利益,恐怕他们会从中作梗,破坏科举的正常进行。
而且前世的自己说的没错,若是只举行科举的话,招收的只是一些文人,不会威胁到傅迟宴的地位。
云若周眼珠咕噜咕噜转了一圈,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当时是废除科举的前夕,她和陈将军的独子陈离笙一起参观最后一届科举。
当时陈离笙对着那些举子点头又摇头。云若周问他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动作,他只说为什么没有武举,这样他们选拔将领的时候就容易多了。
“既然有科举,为何不能有武举呢?”云若周一拍脑袋,带起的水花飞溅,“本宫要向父皇提个建议,增加武试。”
“后宫不得干政。”
“本宫知道,这个建议本宫找人来提。若是不行,本宫就搬去公主府,这样就不算是后宫之人了。”
这事急不得,得徐徐图之。
片刻后,云若周穿好衣服,转过屏风,一眼瞥见姜蓉跷着腿,吃着点心。
“你的规矩都学哪去了?”
姜蓉撇撇嘴:“在家要受规矩的束缚就算了,怎么来了你的寝宫也要遵守什么规矩啊。”
也不知道姜蓉是随了谁的性子,大大咧咧的,一点淑女的风范都没有。
“好了好了,我们去堆雪人吧!”
姜蓉拉起云若周的手,一蹦一跳地走出去。
风雪较之前,更大了些。
姜蓉蹲在地上,积雪都快要把她淹没了。她伸出手,团了一团雪。
隔着层层雪雾,精准地扔出雪球。云若周躲闪不及,雪球击中她左肩。
伴随着乱飞的雪花的还有云若周的惊叫声。
“姜蓉,你胆子肥了是不是?”
云若周不甘示弱,快速团起雪球,一个接着一个扔过去。秋雪在中间,被你来我往的雪球误伤不少次。
晚间的时候,大雪才堪堪停住。一个太监踩着积雪,提着灯笼敲响了宫殿的门。
秋雪打开殿门,小太监将皇帝的话说与她听。
言罢,秋雪掏出荷包给了他一些赏赐。然后回来禀告给云若周:“殿下,陛下派人来说明天太后回来,让您准备准备前去迎接。”
云若周此刻手里攥着一封信在读,信上的笔迹有些潦草,但勉强能看清。
听见秋雪的话,点点头。
秋雪瞥了一眼,立马就知道这是谁的信了。
信上说他今年过年会回来,正在准备启程。云若周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勾,十年了,他也该回来了。
秋雪见云若周心情极好,趁机给她递了一碗药膳。光闻着那味,云若周的鼻子就受不了了。
“拿走拿走,你知道本宫不喜欢这个味道。”
“可是殿下,您身子还没好,还是得赶紧把身子养好了呀。等小将军回来您还想不想和小将军一起玩了?”
秋雪将药膳往前递了递,云若周眉头一皱,但还是接过来一口闷了。
在她将药吐出来之前,秋雪将蜜饯塞进她嘴里。甜味化开,冲淡了苦味。
随后秋雪又将炭火挑了挑,房间更温暖了些。秋雪轻轻将门掩上,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