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带你去看有意思的!”成渺煜活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陆长盈一推开门,便看到一脸兴奋的成渺煜。
陆长盈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有意思的?”
“微生珏那龟孙被咒啦,现在正在宴厅那发疯。”成渺煜喋喋不休地说着,“真是天道好轮回。”
“他得罪过你?”陆长盈微微侧目。
“他没有得罪过我。”他沉默了一瞬,“你知道的吧,他是他爹十几个孩子中唯一的儿子,也只有他一个人被认了回来。”
“我还没开始修仙的时候,家里是行医的。”
“有一天,祖父祖母出去采买药材,我待在医馆里帮忙打包药材,当时一位脸上全是划痕的姑娘浑身是血地爬到医馆里,求我给她一些止血的药物。”
——
八十五年前,南域杏林镇
“求求你,救救我……”一位浑身是血的姑娘伸手紧紧地抓住门槛,痛苦之下的面部动作更显其面目狰狞。
尚且年幼的成渺煜惊慌失措地奔向她,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你怎么了吗?我先扶你起来。”成渺煜用只到女子肩膀的身高艰难地想要支起她。
“不用……”女子嗫嚅着,“给我一些止血的药就好了。”
“我付不起看诊的费用。”
成渺煜当时听见这句话并未多做他想。在杏林镇里,医馆的收入虽算不上多大,但也足够小镇里的一家三口富足有余。
他见过很多付不起看诊费的人,但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医馆也愿意免费为他们看诊并开一些相对低廉的草药。
所以他说:“我不收你钱的,你进来包扎一下好不好?”
在成渺煜的多番劝说下,女子终于答应留下来包扎,但不肯再接受更多的馈赠。
女子不肯接受馈赠,成渺煜便死皮赖脸地问出她的住所,隔一段时间便送到她的住所。
送完就走,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女子拒绝不得,只好用平日里做的一些小玩意当谢礼报答他。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亲如姐弟。
可慢慢的,成渺煜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女子身上的伤似乎永远不能好,他每次送去的药物,在串门的时候永远看不见。
直到有一天,成渺煜和女子在屋中玩闹时,噼里啪啦的甩鞭声在门外响起,并且越来越近。
女子突然发疯一般把他藏进衣柜里,哭着求他不要出声,不要出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要管,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成渺煜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的伤永远好不了了,因为每次旧伤将结,便会再添新伤。
他带来的药物,若是运气好没被发现,便能留下,若是运气不好……
“贱婢!你也配用药物?!下次我来再发现你的住所有这种东西,就休怪我对那贱人不客气了!”说着一鞭将药物打得粉碎。
年幼的成渺煜天真地哭着问她为什么不逃。
她却说:“逃不掉的,我们这些凡人……怎么可能逃得过修士……?”
“而且,我娘在他们手上,要是……我逃了,受苦的便是我娘……”女子越说越颤抖,最后泣不成声。
从那往后,女子便再不肯见成渺煜。
第二年,成渺煜参加了青云宫在杏林镇的选拔。
学医救不了你,那我若是成了修士,是不是就能救你了?
幸运的是,成渺煜在选拔上被尚枫真人一眼相中。
可,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当成渺煜学成被允许下山时,他所能见到的,只有三捧黄土。
——
“你这贱婢!我供你吃供你穿,衣食住行样样没缺过你,你到底有什么不满要来害我!”微生珏扯着阿草的头发质问她。
“蠢货,别在这丢人现眼!”微生无极怒喝道。
“遥玉,把人群疏散开,家事我们关起门来解决。”微生无极面色稍缓地冲微生遥玉说。
微生遥玉刚要回答,一道清冽却从远处响起,压过了她的声音。
“这场戏是我开的头,要收尾,也得我说了算。”
陆长盈笑盈盈地一瞬跃至微生珏身旁,一根根地掰开他的手指。
微生珏怎么可能直接让她把自己的手掰开。可当他想要对陆长盈动手时,却发现她的手指宛如铁钳一般将他的手牢牢锁住,分明被制的只有一只手,他却觉得浑身疼痛难挨。
微生珏面色苍白地退开了几步,没敢再触怒她。
“你是何人?敢在我百花宗的地界对我微生家的人动手?!”微生无极怒喝道。
他虽然不待见微生珏这个修行天赋差,心性也拙劣不堪的孙子,但也不是外人可以随便欺压的。
微生遥玉在他身后附耳说了句什么,隐约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