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闻璟一点睡意也无,出了房间问今日跟着的暗卫,黑衣侍卫应声而出,与夜色融成了一体,听了裴闻璟的话也只是摇头,将军作为夫人枕边人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清楚。
当时在湖上,他们远远地跟在后面一条船上,一直注意着,夫人也没离开湖上,倒是……他突然想起来。
“当时有个吹笛的男子跟夫人说了会儿话,好像还拿了什么东西,不过隔得远,没看清。”
裴闻璟:“为何不早说?”
“……夫人一直在旁边,总不能当着夫人的面说……”若夫人觉得他们是在监视她,生起气来,那可如何是好。
说来也有道理,叫他无可反驳,问也没问出什么,挥手让人退下。
黑衣侍卫却没走,说了自己的心得:“其实将军,夫人生气,您先服个软,让夫人先把气消了,要是一直不愿跟您说话,也不是个法子啊。”
“你没娶过妻,你怎知该怎么做?”裴闻璟淡淡道。
侍卫笑道:“属下是没娶妻,但将军当局者迷,属下旁观者清嘛。”
难得见到将军吃瘪的样子,可不得趁此时多说两句。
裴闻璟思考了他的话,或许也不无道理,让人退下,自己回了屋中。
夜色浓密得像要将所有一切吞噬殆尽。
这边阿依正在收拾,就听见推门的动静,正疑惑着,下一秒就看到夫人关了门背靠在门后,她连忙跑了过来,瞧见夫人一双眼睛红红的,吓了好大一跳。
“这是怎么了?”阿依拉起她的手,担忧道。
月媞眼睛回神了看着她,轻摇摇头。
阿依见她委屈,心疼得不行,摸她的手也凉凉的,倒了杯热茶放到她手里,又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等着她缓过来。
不用想,夫人刚才定是与将军待在一起,要就寝时她才回了屋子,不过一会儿不见,将军怎么就把人惹成这样了?
阿依自然而然地把错误堆到裴闻璟身上,公主远嫁而来,乌苏遥远得不到娘家扶助,受了委屈也无人知晓,越想越替夫人生气,不过此时还是安慰夫人更重要。
月媞坐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重新打了热水洗漱过,柜子里还有新的被子,取了一床出来,与阿依一起窝在床上。
她不想说,阿依也不再问,捡着一路听来的趣事说给她听,阿依对月媞太熟悉,总能逗得她展露笑颜。
直至月升中天,月媞才渐渐迷糊睡去,一日下来心思倦沉,好不容易安眠。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无人打扰,月媞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中途醒过来几次,眠一眠又睡着了,睡得久了真正清醒过来时便头晕眼花的。
月媞揉了揉太阳穴,周边环境似乎有所不同,再用力一想,原是昨晚到了阿依房里。
屋里没人,她起身穿衣下床,收拾好后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走过去开门,阿依正将早饭端来,将门拉开让她进来。
阿依把木托放在桌上,说道:“睡久了不适,正想来看看,没想到夫人已经起了。”
“我也是刚醒。”
浓粥软糜,入口顺滑,温度正适宜。
隔壁没什么动静,月媞也没问,阿依收桌子的时候提了此处一句,裴闻璟一大早便出门了,没说去哪,她也没问。
左右是来游玩的,月媞没有何事在身,不如出去透透气,当即下楼问掌柜的,这德化城哪里好玩些。
德化虽只是县置,但所辖数座城池,其下乡镇大大小小也有数十个,地方富庶,与上京也别无大差。
最后主仆俩去了市集上,按阿依所说,不开心的时候就是要多逛逛,多买东西,回来人累了,便也无心思虑不愉快了。
街上人多,姑娘们穿着也大胆,轻薄的纱衣下雪白玉肌隐隐显露,从旁一过,都能闻到身上的熏香。
掌柜推荐了一家老字号的糕点铺,两人寻着过来,是家两进的店面,门口排了两道长长的队伍,一眼望过去远的很。
阿依:“真有如此好吃?这么多人,夫人可想尝尝,奴婢去排着。”
月媞拒绝道:“人这么多,还是算了,有机会再来吧。”
阿依自然听她的,路上又买了些小玩意儿,这边手艺人多,做什么的都有,再摊子前待上两刻钟,就能得到一个一掌多长的木雕人像,眉眼都刻的极为相似。
阿依笑道:“夫人要是笑一笑,刻出来肯定更好看!”
月媞看那木头人,模样精致,就是表情淡漠了点,如阿依所说不见笑容。
走着走着,又逛进了成衣店里,墙上挂出来展示的衣裳也明显与上京不同,配色与用料更为大胆一点,赤橙黄绿青蓝紫,都能看见,有些地方用料特意减少过,能露出脖颈,直到胸前才有纤薄的料子。
成衣店内面积还大,来逛的多是女子,鲜少见到有男子一起,后边隔了房间出来,选定了衣服能